泰山此时的演技,着实不怎么样……那一阵阵呻吟,活像老式港片中的群演表现一般,尴尬而浮夸。
于是乎,两位警员根本没按正常流程先询问伤者是否要处理,而是任由泰山继续躺着做戏。
听柏玉说尤劲又在干扰经营,老警员也不说话,就静静地逼视尤劲,显然是问:你怎么解释?
今天的尤劲,大可理直气壮:“我们在这买到问题产品,当然要先把问题解决了咯。”
老警员似笑非笑起来:“不解决问题,你就捣乱,是不是?”
“完全没有捣乱。”尤劲一脸莫名,“难道我在向这种售假商贩讨要说法的时候,还有避开其他客人、为他们保持商业形象的义务?”
听出尤劲这是做足了功课,行事不会有多少破绽,老警员看了小警员一眼。
小警员即开口盘问柏玉:“你既然嫌他们在这里要说法影响生意,为什么不先给他们说法,把该解决的问题解决了?”
“他们不是要解决问题,他们就是有意找茬!”柏玉当然委屈。
老警员脸一沉:“我再问你一遍,你卖的货,是不是问题商品?”
柏玉被呛得愣了数秒,而后吼道:“他们听起来是要说法,实际上是敲诈勒索!”
“哦?怎么敲诈勒索?”
“他们想要十倍赔偿!”
听到这话,老警员又面色不善地看向尤劲。
“假一赔十,假一赔十,外面做生意的,不都是这么吆喝么?”尤劲作出一副无辜的法盲表情,随即瞪向死白鱼,“你觉得假一赔十不合理,你倒是拿出合理的解决方案来啊?”
其实,柏玉之所以一直不拿出方案,是在干耗。她想耗到泰山没耐心了,主动在赔偿数额上作出让步,然后再开始讨价还价。
想不到,泰山没失去耐心,柏玉自己看着一bō_bō客人被吓走,反倒先没了耐心......她仗着女儿身上前缠斗,又哪里知道会被这么个彪形大汉碰了瓷?
尤劲的反问合情合理,老警员便顺着话头追问柏玉:“说他们的赔偿要求是敲诈,那你有没有拿出合理合法的解决方案,来驳斥他们的无理要求呢?”
这时,尤劲就故意盯着旁边立柜中同属三无假货的商品,再次逼问死白鱼:“你觉得我们敲诈勒索,为什么不及时报警?我们只是在等你给出说法,你却上来动手动脚......”
老警员一声干咳,加上一个白眼,打断了尤劲正义凛然的质问:“由我来问,可以吗?”
见尤劲识趣地闭了嘴,老警员看向柏玉:“他们在你店里待了多久?”
“开门没多久就来了!一直在捣乱......”
“一直在捣乱,为什么现在才报警?”
看柏玉那闪烁的眼神,两位警员当然明白柏玉这是心里有鬼......只不过,柏玉心里的鬼,是另一个案子,先要处理的,是眼前的纠纷。
老警员继续了询问:“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是怎么回事?”
“被她推了一下,脚绊在椅腿上,摔懵了。”尤劲作了抢答。
老警员直接无视了尤劲,眼睛紧盯着柏玉:“我问你。”
“我......我只是很轻地推了他一下,他就很夸张地倒了下去。”
“反正,你是先动手了,是不是?”小警员接过话,而后难掩嘲讽地垂眼看向还躺着的泰山,“你这么大的个子,人家一个女人很轻地推了你一下,就起不来了?”
泰山用着近似奄奄一息的声音,吃力地回话道:“头晕,真起不来......”
小警员冷笑道:“要不要叫救护车,带你去验验伤啊?”
“对,好好验验这瘪三,叫他装死!”
死白鱼的怒骂中,泰山开始剧烈咳嗽......以为泰山这是怕露马脚,才用咳嗽掩饰,死白鱼起劲了:“再装呀!你装呀!你装......”
一个呸声,打断了死白鱼的聒噪,与此同时,一口带血的唾沫,被侧躺在地的泰山吐在了地上。
就连尤劲,看到这口带血的唾沫都有些意外,何况旁人。
紧接着,更让尤劲意外的一幕来了......只听又一个呸声,再一口带血的唾沫,还带着一颗新鲜脱落的臼齿,从泰山嘴里吐了出来。
泰山倒地的时候,脸确实和地面撞了一下......这一下,连牙都撞掉了?
柏玉已然大惊失色:“警察同志,这是他故意的!存心的!”
尤劲冷冰冰地顶了一句:“你现在故意磕一个牙下来,今天的事就算了。”
“你说算了,就算了?”小警员同样冷冰冰地顶了尤劲一句,而后和老警员作了个眼神交流。
老警员一声干咳,正色道:“回所里说吧。”
地上的泰山,则像是讲遗言一样喘息道:“我要去医院,我要验伤......”
听到泰山喊头晕的时候,两位警员和尤劲,都以为泰山是要假装脑震荡。而在那颗掉出来的牙齿面前,泰山是不是脑震荡,已经不再重要。
前去派出所做笔录时,是尤劲、柏玉两人,离开时,却只有尤劲一人。
死白鱼,被拘了。
打掉牙齿,验伤单上最起码是轻微伤,甚至是轻伤。动手致他人轻伤的,可能会被以故意伤害罪起诉。
当晚,尤劲见到生龙活虎的泰山,第一句问话就是:“你掉的那颗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为了给你办事,受的工伤。”
尤劲实在不认为泰山碰瓷会碰得这么狠,可他再怎么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