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后,蛤蟆还是麻利地找到厨房,捧了些洗洁精回来,倒在红兵的掌心。
红兵将洗洁精抹在老人的手腕上,算是做好了润滑,接着继续试图取下镯子。
“前两年,妈自己取这只镯子时费了很大劲,镯子没拿下来,手腕还疼了好几天......”小小的母亲哽咽道,“那时也涂了洗洁精,没用......何况现在手都僵了......”
正在使劲的红兵接话道:“总归......总归拿得下来的......反正妈再也不怕疼了。”
事后回想红兵这句话,尤劲说不出到底有多大毛病......偏偏在此时此刻,尤劲本就红着的两眼,骤然变得血红血红。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尤劲拿起五斗橱上一只手掌大小的玻璃烟灰缸,就朝着红兵猛掷过去!
“狗东西!!我让你都再也不怕疼,信不信?!”
乓啷一下,烟灰缸准确地爆开在红兵的后脑勺,红兵闷哼一声便捂着脑袋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蛤蟆取回洗洁精后,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对床蹲下,而是站在一边。
蛤蟆看到是尤劲扔的烟灰缸,立时半是惊恐半是质问地来了句:“你干嘛?!”
尤劲的脸,早已变成了微微抽搐的精神病状态......听到蛤蟆说话,他猛地转过脸去,爆喝道:“滚回你的洗头房上钟去!”
蛤蟆,大概真是洗头房上班的......被尤劲这一吼,她居然露出了像说“你怎么知道”的吃惊表情。
小小或是怕蛤蟆不识相,他快步走到大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冷声对蛤蟆道:“滚吧,别等他动手了再叫冤枉。”
蛤蟆仓皇走到门口,应是远离尤劲之后感到威胁小了点,她回头向着红兵的方向问了句没头没脑的:“钱呢?”
问题是,此时红兵与尤劲在一个方向,尤劲错以为蛤蟆问的是自己。
尤劲的脸上,那骇人的神经质表情还未褪去,被问得莫名其妙,他即自然而然地反问道:“你,再说一遍?!”
这话配上表情,完全可以解读成:再说一遍我抽你!
所以,蛤蟆转身就走。
等房门关上,尤劲再一皱眉,将将猜到了那句“钱呢”是什么意思:想来是红兵想让镯子拿得更加名正言顺,便从洗头房找来这位蛤蟆,有偿让她出演儿媳妇,来接受婆婆的遗赠。
还蹲在地上的红兵,他捂着脑袋的指缝中,已有鲜血渗出,看得宋清雅不禁尖叫出声。
“你,回那个房间看好孩子去。”小小打发走宋清雅,又凑到尤劲近前小声交代道,“劲哥,你先走,剩下的我来处理。”
尤劲看了小小一会,而后将小小往旁边一拨,人又走向床边,蹲在了红兵面前。
红兵这一伤,是脆伤,本无大碍......此时痛劲稍稍缓过,见面前蹲了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对视过去。
一看尤劲那副不善的吃相,红兵愣了几秒,随即果断地憋出了哭相。
“妈诶妈!你一走,儿子......”
啪得一声,尤劲扬手一个重重的耳光,打断了红兵“儿子被人欺负”的话头:“你他妈的......洗头房里找个人过来,跟过房娘说这是儿媳妇?”
“什么洗头......”
又是啪得一声!
“你敢说她不是花钱找来的?你是觉得罗家人眼睛不好,还是脑子不好?!”
“小尤......外婆灵前......”小小的母亲一边劝话,一边示意小小将尤劲拉开。
只是,小小不但没去拉尤劲,反而上前挽住了母亲,显然是防着母亲插手。
尤劲则点点头:“是啊......外婆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