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尤劲也十分清楚小小对他的依附,他自认只要对其说出明确的未来打算,小小必然会表现出强烈的追随意愿。
拒绝一个挚友的共事愿望,总是一件难受的事。既然如此,还不如将他隔离在事外。
可事到如今,事情基本已经黄了。尤劲是没放弃,但他知道这与其说是不放弃,不如说是不承认。
黄了的事情,还何必将小小隔离在外?
况且,他确实需要一个倾听者,来排遣郁结。
于是在这个上午,尤劲就静静地躺着,缓缓地将自己近几个月在这盘计划中做的所有动作,全都告诉了小小。
他说的极其详细,详细到在每一步的处理上,自己打的是什么主意,都说得清清楚楚。
他叙述时的语气,时而死气沉沉、时而嘲讽,哪怕说到本应该得意的片段,话中都不带任何正面情绪。
而小小的表现,却非一个好的倾听者。
自始至终,他都没和尤劲有过一丝互动,仅仅是用每隔一段时间的一声轻咳,来告诉尤劲他并没有听睡着。
只不过,尤劲已然不在乎倾听者的反应。
就算倾听者投以最真挚的宽慰鼓励,也不能让他真正振作,反而会逼他作出“我不沮丧”的样子,来迎合倾听者......累不累啊......
失败的现实板上钉钉,除了能够扭转现实的援助,任何宽心话,不过是徒添失败的气氛罢了。
像现在这样,机械地讲述,被机械地倾听,恰到好处。
而在这一场倾诉过后,小小也像是被尤劲的低落情绪感染了一般,久久不语。
这种反应,尤劲亦能理解。
上午那如同读悼词一般的讲述过后,平日油头滑脑的小小或是在以类似于默哀的情绪表露,来表露自己的遗憾。
这低落的沉默,亦是种温柔的宽慰。
但是,两个人的低落,所产生的双重压抑,让尤劲更不自在。
所以在午饭过后,阳台上的饭后烟时,尤劲率先挤出了一丝笑来打破沉默:“你又是怎么了?”
“你都没怎么,我还能怎么了?”小小叹了口气。
尤劲继续挤着笑,捣了小小的肩膀一下,同时转脸看向了同靠在阳台护栏上的小小:“你觉得我该怎么......”
可当他看到小小的侧脸时,一下子愣住了。
他看到一行眼泪,正在从小小的眼角滑落。
待尤劲皱着眉头想问问到底什么意思时,小小扭头离开了阳台,并径直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