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神很灵动,微微气喘,先是踩了三遍梅花桩,在桩上躲闪腾挪,熟练之极。接着站桩,听师傅说站的是形意门的三体桩,讲究的是若实若虚,气成丹田,意至涌泉,心静身稳,不可前俯,不可后仰,呼吸和缓,任其自然,还说是所有武功的基本功,用力要三盘合一,也就是整劲,练到旧力尽去,新力在生,就具有不可思议之效果。
此时有风徐来,树影疏晰,少年气定神闲,呼吸深远,看样子已渐入佳境。他约莫站了个把小时后,浑身热气腾腾。
“好了,站桩就到这吧,用我教你的方法轻揉拍打关节”。屋檐下一个精瘦老人嗑了嗑烟杆,满脸欣慰,这小子真不赖,根基打的扎实。
少年姓杨,名真,江北襄樊人氏,旁边的老人是他本家叔爷,也就是他爷爷的堂兄。
襄樊地区多山,民风淳朴的很,这里历来多奇人出没的故事,在乡亲们的眼里,杨真的叔爷就是奇人,杨真叔爷看样子也就六十多岁,精神奕奕,能上得了树,下得了渊,还能徒手抓猎,挑起两三百斤的担子健步如无。杨真就知道他叔爷实际八十有二了,他叔爷没什么不良的习惯,就是好喝几口,早上一起床就要借酒漱口,平时叔爷很沉默,话不多,就是有时候稍微喝嗨了后就喜欢拉着杨真唠叨,一开口就语出惊人,说他以前在外闯荡时啊,有个江湖外号叫鬼王,是说他身法了得,还带词儿形容,说是飘忽若神,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若鬼。进止难期,若往若还王。”叔爷一喝大了的时候就喜欢拉着杨真吹嘘,一吹顺口了就停不下来了,那时候杨真还小,比较喜欢接话,他当时问叔爷:“鬼王啊,听起来好高端哦,那到底厉害到了什么地步了别人才称您是鬼王的啊!”
喝多了的叔爷容不得别人怀疑,就算是孙子也不行,酒杯上那里还论辈分。“告诉你,我刚开始出去闯荡的时候啊,那时候胆子大,枪林弹雨都闯过,但是子弹从来都打不中我,我在战场上左闪右躲,就似闲庭信步,我身轻如燕,给我块这么大的木板,我就能凭木板浮动于水面之上,缓缓行走,江湖上一众好汉见识了,无不拍手称赞,鬼王啊,神鬼莫测,高,实在是高。”
叔爷用手比划了一下木板的大小:“自从我在众人面前漏了一手后,让那一帮江湖好手惊叹不已,都差点叫我神王了,江湖中人比较敬重神灵,后来才改口称鬼王!”叔爷眷恋又得意之情充溢表面。那时候的叔爷是容光焕发的,神采飞扬。
杨真发现叔爷每次喝酒了打开话匣子的时候,述说起往事来都是眉飞色舞,无比亢奋,眼神里神采奕奕,身上的暮气一扫而光,后来杨真就慢慢不接话了,就喜欢静静听着叔爷说,说些江湖轶事,听些恩怨情仇,总是搬个小马扎充满崇拜的望着叔爷,有时候夕阳的余晖照在叔爷身上,印得他满面红光。
杨真听叔爷说了许多,不喝酒的时候叔爷看起来是孤独的,总是喜欢把身子藏在阴暗的地方,一动不动,脸上带着落寞与伤感。
叔爷说他当年岁数已大,倦了在外闯荡的日子,什么都没带只身返乡,他一开始还有心想传承传统国术,呵令杨氏家族的族人都把适龄的儿童送过来跟他习武。
可惜现实又狠狠的打击了叔爷一次,一来现在社会诱惑太多,放学后要写作业,写玩作业后要追动画片看,看完电视了又要玩手机游戏,还有就是家里父母不配合,偷偷扯后腿,家长们刚开始是很兴奋的,大人们都恨不得跟着练,慢慢的,叫苦叫累的多了
孩子们小,对于辛苦的程度总是喜欢夸大,大人们就于心不忍了,然后就有人开始不来了,有一个就有两个,到小学毕业了就只剩杨真一个人了。
叔爷说他们没福缘,但是将来会后悔的,也就没再强求了,全心全意的培养呵护着杨真一个人。
杨真读书成绩不错,特别是开始修炼内家拳后,耳聪目明,过目不忘,这样学业反而便的轻松了,练习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他进入修炼状态也快,很容易沉浸进去,以至于一修炼起来就风雷不惊,恬然自得,这样他的进步飞快,
叔爷都感慨不已,一腔希望全部指望着杨真一个人了,已经是他继续努力下去的精神支柱了。
杨真人比较木讷的,是个实心眼,老师布置的作业总是一丝不苟,字迹也工整,一直都是优秀学生,学习方面他的父母都从来不担心,也就放任他跟着叔爷折腾了,但是他们一直不了解杨真已经折腾到了什么程度。
自从开始练功后杨真就一直乐在其中,熬过压腿松筋之后就从来没主动喊停过,他就越来越享受练功了,他现在的三体桩站的是表面如沐春风,内里神异内敛,呼吸起伏之间如有神韵。
站完了桩,今天的固定功课就算完成了,杨真调息静气,他接下来准备修炼全真内丹法。
全真内丹法练到家了是十二时辰都可以行功的,可以融入生活中的每一部分,行住坐卧,一切动中,心似泰山,不摇不动,把断五门,眼、耳、鼻、舌、口,不令内入外出。
杨真还做不到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保持这种状态。他勤修了三年,始终不急不躁,无得无失,才入了门感应到了身体里的一口先天之气,现在已能在读书上课,走路,睡觉的时候时刻保持着那一口先天之气混元运转,
此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