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在wh餐厅距离吧台最近的桌子，有两个男人坐了下来，一位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一手在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另一人两手都在把弄着移动电话，期间电话还不小心磕到了一下桌角。
桌面上的投影菜单显出颜色，展示出各种美食，其中最特色的是澳洲悉尼岩蚝，这种蚝以深海海藻为食，个头中规中矩但鲜味十足，口味丰富独特，回味中充满矿物和金属味道。在澳大利亚，有很多顶级厨师会优先挑选悉尼岩蚝作为食材，很多时候悉尼岩蚝在澳大利亚国内就可消耗完，唯独wh餐厅有从官方收购海鲜的渠道。这种生蚝，成为这家最大的买点。
“没想到在新壳这样的内陆城市还能吃到来自澳洲的生蚝啊！”克林感慨到，“但六百块钱一只的价格也不是盖的。”“我来点冰咖啡就好。”李查德看向克林，这时候哪有吃东西的心情，到了适合谈话的地方，最重要就是完成任务，没等克林点好餐，李查德优先提问了：“最近工作怎么样？”
“嗯？”克林全神贯注在菜单上，没听清楚李查德的话。
“最近工作怎么样，我们银行能看到，经济都不好。”李查德说。
“我那工作是死工作，雷打不动，社会经济好不好，该挣的还能挣到。”克林已经在虚拟菜单上完成了点餐，李查德还有点好奇他到底点了些什么。
“咯哒。”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克林开始吞云吐雾，桌子上的空气轮换机赶忙工作，生怕烟会影响到其它桌的顾客。
李查德看着克林递给他的烟，赶忙回绝。“你还是老样子，不抽烟，毕竟肺部没义体化，还是别抽的好，像我们这种人，肺脏了就拿出来洗洗。”
“嫂子没让你戒？”终于说到重点了，李查德想看看克林的反应，是不是真的删除掉了记忆，不然听到这个词语，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克林的反应，也决定了李查德的谈话方向。
“没有，我抽的又不多，你还记得当时打仗的时候，那时候哪有香烟啊，所以咱们回一次部队补给一次，我都省着抽，结果现在还改不过来了。”克林的语气很平静，他很大可能删除了记忆。
“咱们部队当时那么多人，就你参军的时候有家室。”
“别提了，蜜月都没度完呢，就打紧急战争了，不过还好，战争结束我最起码还活着，最后把蜜月续上了。”餐点已经上来了，除了店里的招牌菜，李查德还注意到克林给自己点了杯麦卡伦威士忌。
据李查德所知，克林在军队从来没喝过酒。“你现在怎么样？”克林问李查德，顺便喝了一大口加冰威士忌，杯底连接的酒坐自动把酒满上。
“你也看到了，工作大概就那样……”
“我可没说工作，你现在感情怎么样？不会还是讨厌义体女人吧。”一语中的！李查德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克林的话。
“这样可不行啊！”克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知道当年咱们部队的人，就差你一个人没结婚了！”
“真的？”听到这话，李查德也惊讶了。
“我说你啊，也该是时候考虑考虑了吧！”
“这种事情不急的吧！”李查德渴望爱情，但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爱情，毕竟这世界上哪里还能找到没义体化过的女人呢。
“话说回来，你还记得那场仗吗？”
“哪一场？咱们打的太多了，具体是哪一场？”
“电信号被屏蔽那一仗。”
“我想起来了，那场打的确实凄惨，辅助瞄准装置用不了，只能凭借射击技巧去打。”
“挺幸运的，当时那种仪器版本还是太低，没办法做到单阵营网络阻隔。所以两边都断网了。考验最大的就是ròu_tǐ射击。”
“咱们部队的命中率还可以啊，回收义体的时候咱们不是统计过命中量，就命中率而言完全可以在各种部队内排到前几，虽然咱们中弹的兄弟也很多。”
“问题就在这里，当时我收到了一条上边的消息，你们都不知道，我也没给你们说，怕影响士气。那次也是我当年打仗那么长时间感悟最深的一次。”
“怎么回事？”李查德来兴趣了，此时的他已经被这件事情吸引，仿佛忘了任务。
“跟咱们打的那支部队，根本就不是什么义体人，完完全全的就只是人工智能！我后边专门读取了它们的记忆卡，空无一物，它们当时使用的是电冲，子弹数是固定的，我数了数，命中率比咱们要高多了。”
“怪不得它们的装束和敌军正规军不一样。”李查德顿了顿，虽然他沉浸于当年的战争故事当中，但手机震动还是提醒了他，在此刻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来电显示是黄凌薇，“我出去打个电话。”
李查德拿起手机快步走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