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也不敢娶瑛姐姐啊。
对,只要不让他娶瑛姐姐,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扶着椅背站起来:“王妃,您只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孺子可教,这孩子比她想的还要精明一些。
她点点头,冲着冯五招手,冯五挪过去两步,身子弓成了虾形,不敢抬头乱瞥。
宁香莲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去黄家……就跟他们这般……这般说……”叮嘱了一堆,她末了问:“你可敢,可愿?”
冯五咬牙切齿,那些话虽然很难说得出口,但是若说了,可以解决眼下的难题,再难,他也做得到。
一狠心,一跺脚,他保证道:“王妃放心,小侄一定办到!”
宁香莲满意的点头,“你去吧。”
冯五挺直了腰背,熊赳赳气昂昂走了。
楚长铮陪着宁香莲回到了玉梧院,进门坐下后,他就问:“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派人把黄家打砸了,不就好了吗?”
他就不信,他出手了,黄家还敢跳。
宁香莲瞪了他一眼:“你都醒了,黄家还敢如此行事,明显早就考虑过得失了,未必会因为你的出面,他们就停手的。再说,你砸了黄府又如何,能阻止黄家后面的黑手?到头来,毁的只是瑛姐儿。”
“我家的……”姑娘不愁嫁……
楚长铮刚开了个头,宁香莲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了,一巴掌拍在榻了半边的小几上,阴着脸骂道:“就冲着你,一堆人乐意娶她,可是,你敢保证那些人会对她真心实意,并且一辈子不变?”
楚长铮摸了下鼻子,把半截话全咽了回去。
宁香莲这才把声音降低了几分:“你今天能替瑛姐儿挡了这一劫,往后,她到了夫家再出这种事又该如何,依旧你出面替她平事?咱是嫁姑娘,咱不能嫁祸……”
出了琳姐儿中毒之事后,她以为瑛姐儿他们应该有所防备的,结果这才几天就又出了事。
他们帮得了一次只有一次,还得瑛姐儿自己警惕起来才行。
楚长铮想想,也觉着她再理,不再出声。
屋里,两人闷坐着,没一会儿,刘嫂就把宁修之和楚月琳一并儿带了过来。
宁香莲虎着脸,问:“是怎么个状况?”
楚月琳摇头:“大姐姐已经查遍了,屋子里并没有丢东西。现在,大哥已经让回桂花胡同那边亲点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宁香莲心里一颤,起身拽着楚月琳去了旁边的茶房,才细细的追问:“你姐姐的贴身物件上头可有记号?”
楚月琳迟疑了一下,才点头道:“有的,姐姐每件衣服夹边里,都由她自己亲手绣了一朵雪绒花。”
雪绒花?宁香莲怔了下,想到了另一件东西。
瑛姐儿小时候特别喜欢采白羽菊的种子绒球吹着玩,说是吹散开就像一把把飞翔的小伞,她画了个绒球的花样子教瑛姐儿学刺绣。
难不成,瑛姐儿绣在衣服上的雪绒花,就是那个小绒球?
如果是她当初教的那个花样,如果还是按她教的绣法,那件事就好解决了。
宁香莲心里有了些底,追问:“记号有谁知晓?”
“姐姐的贴身衣物都是由冯嬷嬷和她身边的几个丫头打理的,她们都是知晓的。”
说到这里,楚月琳浑身的血液都冰冻住了。
有人能轻易地在她的食物上毒,自然有人能偷走姐姐的贴身衣物。
甚至那玉佩和衣物都有可能不是到王府之后才被偷走的,所以姐姐才查不到。
也许,姐姐自己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时候丢了的。
宁香莲还是不放心,催促道:“你去寻她取一件来我看看。”
楚月琳应了,飞快地跑了出去。
她跑出去没多一会儿,没拿回衣物,倒是把楚月瑛给领来了。
楚月瑛脸色灰白,还有一层掩饰不住的煞气,像是气得不轻。不过,她似乎不想让宁香莲瞧了热闹,一进门就满不在乎的道:“这件事不用你管,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嫁,相信哥哥他们也愿意养我一辈子的。”
宁香莲冷笑:“他们愿意养,他们的媳妇未必乐意。难不成,你还想他们因为你,夫妇反目,家无宁日?”
“你……”楚月瑛被堵了个正着,“难不成,我不嫁就不能活了?”
“能啊。”宁香莲指了下琳姐儿:“你也要拉着她陪你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吗?”
“我是我,小妹是小妹!”楚月瑛死鸭子嘴硬:“若是因我而误解小妹的,那人原本就不是良配。”
宁香莲冷笑:“若是你看得这么开,为何前日又会在大殿上,愿意应下那门亲事,意图替你母亲洗清污名?”
楚月瑛脸黑得如炭底,正要拂袖而去,楚月琳死死拽着她的胳膊:“姐姐,母妃这是要帮我们,不是要瞧我们的笑话。”她冲着宁香莲歉意的笑了笑,“母妃别在意。”
楚月瑛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宁香莲也不与她计较,直接问:“以前,你换下的旧衣是怎么处理的?”
“都绞碎了。”楚月瑛老实的答道。
“现在的都在?”
“都在,一件不少。”
宁香莲心里有数了,若是绒球都是瑛姐儿自己绣的,她不可不知道自己绣了多少件。外头那件衣服,只怕是旁人仿着她的花样绣的。
宁香莲冲着楚月琳伸出手:“可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