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袱里翻出一套干净衣服换上后,林火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一年多没剪过,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
拉开屋门正好看到从旁边走过来的阿俏,于是林火就停下脚步等了等她。
“大人,我是来向您告辞的,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总之谢谢您。”
阿俏走到林火面前说了一句,然后躬身行礼。
“本来还想着今天送你出城的,不过昨晚突然出了变故,看样子我是抽不出时间了。”
林火揉了揉脑袋: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以后好好地生活。”
“我会的,谢谢大人。”
阿俏说着又行了一礼。
林火招手叫过来一个巡逻的黑甲兵:
“送她出驿站吧。”
现在整个驿站都戒严了,要是没有黑甲兵带着她,阿俏连院门都出不去。
阿俏走出十几米远后又转过身来冲林火鞠了一躬。
林火冲她摆摆手,算是告别了。
对阿俏,林火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出于一时的怜悯顺手给了她一条可以重新活下去的路,他觉得自己这顶多也就算是做了件好事。
可是他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件随手做的好事,竟然会在不久之后救了他一条命。
送走了阿俏,林火转身正要走,又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黑甲兵领队。
昨夜除了受伤的账房先生和林火,谁也没有睡,领队的脸虽然被遮挡着,可仍旧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不少的红血丝。
根据领队的汇报,他已经反复勘察过现场了,最后得出了结论,凶手绝对不是身手简单的人。
屋子里虽然很乱,可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而一死一伤的两个账房先生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身上只有胸前一个伤口,可见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他们的命。
听完领队的话,林火感觉昨晚的事并不是偶然,很有可能就是一起有预谋的刺杀,科目后黑手会是谁呢?
说话间来到了出事的屋子里,现场还保持着原样,并没有动过,而受伤的那个账房先生也被转移到其他屋子去了。
地上的血迹早已经凝固了,死者仍旧保持着昨夜的姿势,只是露在外边的皮肤已经变了颜色。
林火冲着他深深鞠了一躬,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也是跟着自己出来查案才遭遇的不测,于情于理,林火都觉得亏欠他的。
“人在哪间屋子?带我去看看。”
祭拜完死者,林火又让领队带他去看望还活着的账房先生。
屋子门口站着留个全副武装的黑甲兵,显然是领队特意安排的,看到林火来了以后,让开一条路让他进去。
林火推开门,见那个账房先生依旧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
他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不过嘴唇还有些干裂,应该是失血造成的。
林火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看到账房先生的眉毛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还活着?”
账房先生有些无力地说道。
“对,你还活着。”
林火点点头,坐在了床边。
“那我哥哥他...”
账房先生挣扎着坐了起来问道。
能坐起来就说明他的伤势并不严重。
“你哥哥?”
林火扶着他,有些诧异地叫道,随后意识到就是那个死了的账房先生,原来他俩是兄弟。
“不瞒大人,我二人是一奶同胞。”
账房先生靠在床头,有些虚弱地说道。
“他没你命大,已经故去了。”
林火也知道这事瞒不住,干脆就告诉了他真相。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眼里却涌出了两行泪。
“你节哀吧,我已经让陈勇去查了,抓到凶手就会给你们报仇的。”
林火又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就开始问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夜我和我哥哥又整理了一遍账目,正准备休息,突然就闯进来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账房先生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几个人?”
林火连忙问道。
“四个人,他们用刀劫持了我和我哥哥,然后开口就问我们究竟知道了多少?”
账房先生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
“知道什么?”
林火心里一动。
“对贪污军饷案的内情,他们还向我们索要账目,我们没给他,就先后被他们捅了一刀,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账房先生摇摇头,他知道的东西也有限,当时他看到他哥哥被捅了一刀之后刚要叫,紧跟着也被一刀捅翻了。
不过对于林火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既然来人的目的是军饷案,那就说明对方也是跟军饷案有关系的人,除了王凡和陈勇,似乎就没有其他人了,会是他们两个当中的一个吗?
林火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自从昨晚在城墙下跟那两个士兵聊天得知了真相以后,他才发现这个贪污军饷的案子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也许还会有别人掺与进来,彭越?韩信?甚至刘邦都有可能。
一时间林火忽然觉得原本已经清晰的思路又被打乱了,他感觉每个人似乎都有嫌疑。
为什么偏偏是昨晚?为什么偏偏昨晚驿站里只留下了两个账房先生,看来对方对自己的行动轨迹掌握的很全面。
杀人的目的肯定是为了灭口,可灭了账房先生的口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谁都知道林火才是这件案子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