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高人被师伯杀了,那么师伯到底有多厉害?你们二十多年没见过他,他还在昆仑山吗?”
这一次,方既仁却未曾作答。河六四虽然好奇,可看着方既仁目视前方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了。
怀着疑问,两个人一路回到了孤峰脚下。
河六四本还想问点别的,刚刚说出“那么”两个字,方既仁便脚尖一点,身子轻飘飘的飞起,跃上了三十几阶,一下一下的跳了上去。
河六四话都到嘴边了,见状只能生生咽了下去,开始吭哧吭哧的爬石梯。
等到费劲巴拉的爬到顶峰,却见方既仁正一脸微笑的等着他。
“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你...”河六四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半晌之后才顺过气来,说道:“没有!”
“好吧!”方既仁傲然转身离去,边走边说:“若是还有疑问,你大可去问既清师兄和既直师弟。”
河六四虽气急,但也实在不能拿方既仁怎么样,况且河六四的求知欲已熊熊升起,对于天罡教的历史,他的好奇早就安耐不住了。
于是在第二天,趁着早课闲余之时,河六四又向卫既清谈起了这个神秘的师伯。
但没想到一向喜欢长篇大论的卫既清,在听到师伯这两个字后,一反常态,对于河六四的追问只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河六四的心犹如火烤,无奈之下,只得去找孙既直。
孙既直这两个多月以来,是最清闲的,午饭之后正在后院打坐。
这座孤峰虽然位于绵延广大、风雪不停的昆仑山脉,峰顶也是常年飞雪,寒风阵阵,可唯独道观的院子里气候宜人,虽然谈不上是四季如春,却也绝谈不到冷。
孙既直沉心打坐,河六四却不管他,在师兄弟三人当中,河六四与孙既直的感情最好,毕竟是从宿海县就开始的渊源。
河六四一把便推醒了孙既直,孙既直忽遭一推,也不发怒,只是笑着问道:“怎么了?”
“师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问他们,他们两个谁也不说,就知道傻笑!”
“哦!”孙既直恍然大悟,“这件事你问我也没用,我也只能对你傻笑了。”
“为什么呀!”河六四更加疑惑。
“因为我们不知道啊!”
“不知道?”
“从既清师兄上山起,三十年来没人见过师伯,你说我们上哪知道去?”孙既直摊了摊手说道。
河六四顿时语塞,这句话说的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当然了,一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详情呢?
可河六四依然觉得恼怒,气道:“不知道就直说嘛!鬼笑鬼笑的,充什么高深?”
“好啦!”孙既直安抚道:“你若真想知道,何不去问问师父?”
河六四闻听,不由得扭头看向了元阳子所在的石屋。
两个多月了,河六四一次都没见过元阳子,心说这老头别是死到屋里了。
可见到师兄弟三人每日都会进去送饭,河六四又觉得,难道是病了?
河六四也曾问过师兄弟三人,得到的回答都是:打坐。
河六四感叹元阳子真是古今第一沉得住气之人,一坐就是两个月,令人佩服!之后就不再想元阳子了。
不过孙既直今天再一次提起,河六四昨日被卫既清的一番话,说的本就有些想去见见元阳子,加上今天孙既直的鼓动,河六四简直是跃跃欲试。
但自己上山两个月了,一次都没见过元阳子,人家门派收留自己,理应去感谢才是,可自己连句话都没和人家说过,现在去,岂不是更丢脸?
到了下午和方既仁出去,河六四也一直怀揣着这份纠结,直到天黑回来。
晚饭过后,河六四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内脉衍》,眼睛却盯着对面元阳子的石屋。
终于,待所有人都睡下之后,河六四来到石屋门前。
但河六四并没有如同去见孙既直那般直接,右手抬起又放下,举棋不定。
徘徊良久之后,河六四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既然来了,何故又走?”
河六四猛地转过身,发现方才紧闭着的屋门此时已然打开了一点。河六四不再犹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来了房门。
石屋中,烛光闪烁,元阳子盘坐在榻上,双手叠在下腹,闭着眼睛。
“进来罢!”元阳子又说道。
河六四走进石屋,转身关上了房门,然后静静地跪坐在元阳子下垂手。一语不发。
元阳子缓缓睁开双眼,语气中满是笑意:“小友深夜造访,可有指教?”
“我上山八十天了,未曾前来谢过前辈,直到三位兄长指点,才想起前辈收留之恩。今夜,是来赔罪的。”说完,河六四拱手一礼,弯腰下拜。
“呵呵呵。小友上山二月有余,学道之心虔诚坚定,老夫清楚,岂能怪罪?”元阳子笑着说道,“小友修道以来,可又不适之处啊?”
“我已明白修道非一朝一夕,其中自是有苦,但我并不惧怕。”
河六四此话说的很有诚意,经过这两个多月的修道,河六四起初的急于求成,已然荡然无存。如今他更在意的,是昆仑山和天罡教之间,千年之久的渊源。
“只是我有诸多疑惑,诸位兄长不能解答,故而前来打扰前辈。”说完,河六四又是一拜。
元阳子点了点头,像是答应河六四为他解答,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