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兌阴沉地看着孙既直和方既仁,就连他们二人退出小院,向着自己走来都未曾回过神,
站在一旁的吉利见状,轻咳了一声,将赵兌拉回到了现实。
赵兌急忙恢复笑容,上前说道:“二位竟有如此手段,兌,拜服!”
孙既直推手一礼,谦虚的说道:“赵兄见笑了。”
赵兌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钉魂阵当中的佃农,不解的问道:“以我所见,二位无论是拼杀还是布阵,都能轻易降服此妖邪,为何要如此费心?”
孙既直和方既仁一对视,暗叹赵兌眼光毒辣,孙既直随即也是一笑,说道:“我二人此举,是想问问这只恶鬼,为何要说赵兄害他亡命。”
赵兌闻言,竟有些意想不到。在他看来,孙既直和方既仁有如此狠辣的手段,大可一举将其击杀,然后邀功请赏,或是作为日后谈利的条件。可这二人竟然还想着刚来时,本村里君的那几句话,想要让赵兌一探实情究竟。
赵兌不禁有些自嘲,自己和身后这一群怀有各自目的的人周旋了这么久,已经养成了以yù_wàng先看人的习惯,完全忘记这些天罡道人乃是一言九鼎,不染世俗的正道中人。
这些修道之人,为了求仙,为了正道能够舍生忘死,唯独对权谋韬略不屑一顾,也完全不懂。
想到此处,赵兌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被放下了,他方才还在忌惮这些修道之人的实力。但现在想来,这些修道之人再厉害,在权术面前,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要平定天下,实现宏图大志,靠的是智谋!蛮力和率性,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如此,兌先行谢过二位道兄!”赵兌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态。
孙既直摆了摆手,转身对众人说道:“凡是八字中五行不全,以及大病初愈之人,请后退百步之外,以免阴气冲身!”
众人闻听,面面相觑,但很快还是有人向后退去,只是还在不断的回头看,对院子里十分好奇。
这其中,公孙质也跟着退到了百步之外,倒并不是公孙质附和退后的条件,他只是单纯的不想靠的太近。
等到所有人站定,孙既直带着赵兌等人走进小院,站在钉魂阵的外围。
一众人看着阵中的佃农,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赵兌气度非凡的问道:“如何问他?”
孙既直先是在地上点了三炷引魂香,方既仁上前,一把抽出插在地上的铁剑,孙既直急忙跳到佃农身前,咬破指尖,将一道黄符沾着鲜血印在了佃农的脸上,随后拿出三清法铃,一阵摇动。
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原本在铁剑被拔出的同时便要发狂的佃农,被贴上黄符后身形先是一僵,铃声响起,身体便开始摇摇晃晃的来回踱步。
佃农方才被孙既直击伤,又遭钉魂阵束缚,此时显得十分虚弱,被贴上黄符之后,不断的翻着白眼,喉咙里咳咳的发出怪异的低吼。
三清法铃摇来摇去,孙既直的口中也开始念念有词。
“天地昭昭,阴阳循环,四方魂魄,来我灵坛,引魂引魂,急令归还!”
随着最后一个字喝出,佃农摇晃的身体猛然一顿,孙既直急忙向着地上的三炷引魂香退去,佃农直挺挺的跟着走了过来。
孙既直盘坐在三炷引魂香前,佃农双膝跪地,直挺挺的跪在孙既直面前,引魂香的白烟竟然顺着佃农的鼻孔飘了进去。
香烟不断的飘进佃农的鼻孔,佃农也渐渐变得身体绵软,跪坐在地上,脑袋也耷拉下来。
孙既直手中摇晃的法铃高高举起,猛地扣在了地上,手中随即掐了个指决,一声大吼:“现!”
佃农忽地抬头,圆睁耳目,嘶声尖叫,随即放声大哭。
方才凶恶恐怖的佃农,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痛哭声,令闻者心惊不已。
这是经历了多么大的悲痛,才会哭的如此惨绝人寰。
孙既直扭头看向赵兌,冲他点了点头。
赵兌皱着眉上前一步,朗声问道:“我乃赵兌,你是何方人士,为何说我害你枉死?”
佃农声泪俱下的回道:“小人乃广衍府宿海县人士!遭国师将我全家尽杀!魂魄化为恶鬼!困在一处小岛,不得轮回,受尽炼灼之苦!我好恨!我好恨呐!”
众人闻听,齐齐皱眉,全都回过头看向了本村的里君。
刚来到村口的时候,里正禀告说,上了佃农身的恶鬼曾说是赵兌害了他全家,但恶鬼现身,所说的话却与里正大相径庭。
福星大步上前,怒喝道:“村夫!你不是说这佃农曾怨我家将军害他亡命吗?为何他说的与你讲的不一样!”
里君满头大汗,低头不语,脸色一阵变换。
忽然,里君抬起头,脸上尽是凶狠之色,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刀,扑向了赵兌。速度之快,就连福星都没反应过来。
“圣佛永生!”
里君一声大吼,刀尖直指赵兌的胸口,赵兌站位本就离他很近,里君大步流星,眨眼间就到了赵兌身前。
就在刀尖离赵兌还有一尺的时候,一道寒光自赵兌身旁出现,吉利自赵兌身侧杀出,一剑便斩断了里君的右手。
短刀和断手掉在地上,里君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里君的刺杀就此失败,一众人纷纷围上前来,有的怒斥里君,有的关心赵兌。
赵兌从始至终保持着微笑,好像对里君突如其来的刺杀,毫不在乎。
挥了挥手屏退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