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来的挺快。”
“接到通知就来了。”
“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在这边给钟处打的电话,还没来得及下去呢,也没交代谁说自己在哪,结果这姑娘直接找来了。
林雨桐也不知道人家这是啥意思,这叫人怎么回答。
她还没说话了,叶飞鹏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肯定是听保洁阿姨说的。咱们小林到哪都有情报员。”
会议室里就传来爽朗的笑声,“进来吧,看来咱们小林的群众基础不错呀。”
这声音可不正是那位老阿姨的声音?
秦主任脸上也不由的带了几分揶揄的笑意,先开了门,跟林雨桐道:“进来吧。”
林雨桐朝后看叶飞鹏,无声的问他:“你不进?”
叶飞鹏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连连摇头,只给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颠了。
林雨桐一进去,果然看见之前见过的老阿姨,这回可不能那么冒失了,她赶紧问好,“黄书j,您好!”再看边上的,不是单位的dà_boss吗?之前跟会议的时候见过,她又赶紧问好。
这位dà_boss抬眼一看,立马点着林雨桐就笑道:“是你呀,怎么最近不跟会议了?我知道你,跟了一次,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林雨桐赶紧低头:“还有掌握的不好的地方,正在努力学习。”
秦主任就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了,过去轻声跟领导把话说了。他说话很有技巧,没说林雨桐气场足,只说她用词和语气上,“……虽然需要表达一个态度,但钟处觉得攻击性太强……”
攻击性强不是单靠几个词汇和语气就能表达完全的,之所以叫人觉得强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话是从她这么个人嘴里说出去的,才使得这个感觉更加明显了。
因此人家就笑,尤其是黄爱华,“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不想干活想干事的小翻译。现在看来,她那活她是没法‘干好’的,所以才想着要干事。”
人才是真人才,但没放在合适的岗位上。
人家dà_boss没说话只看了秦主任一眼,秦主任就搭了一句话:“想着要干事,怎么选择了翻译?”
林雨桐没办法呀,“我学的专业能选择的方向并不多。”
嗯!这算是一种解释。
dà_boss看了林雨桐一眼,语气突然就严厉了起来,“年轻人,想做事是好的。可做什么样的事,想怎么做事,你有想过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在体制内,想做事,必然就是伸手要官了。有权利了,你才能去做更多的事。换言之,你这个想做事,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跟想做官划等号的。
所以,这个问题才更加不好回答。
林雨桐沉默了一瞬,这才开口的,“其实,当初考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要说想发,那就是想给父母挣一口气。我是农村出身,我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要供养我跟我弟弟两个大学生,日子可以说过的非常艰难。而我母亲又因为年轻时候的一些遭遇,早些年精神上受到一些创伤,她在我出来工作以前,一直不能算是康复了。这样的家庭,若一开口说我有多远大的理想和抱负那都是骗人的。我唯一想的就是能有个安稳的体面的工作,能叫家里的父母安心,能因为我叫他们觉得骄傲,能我母亲的康复有一些有益的帮助,那我就去努力,就去尝试。没毕业我已经在翻译公司工作了,但是我的母亲为了她认为的铁饭碗,为了给我安置工作,出去求人。当她紧张的笨拙的跟人开口的时候……我拦了她的话,我说我要自己考,我能考上。考公的决定是很仓促定下来的。但既然答应了我母亲,我就努力去做,一直都没有多想。直到面试之后,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这让我有时间思考我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法避讳,家庭问题该坦诚的说的。她就把家里同父异母的姐姐被人拐卖,牵扯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这个更没什么隐瞒的,当初审查的时候应该知道一些,但这些不归这个级别的领导管,便是秦主任也是第一次听说。
林雨桐就接着道:“……这个案子,我亲自参与了。我亲眼见到了一些妇女尤其是残障妇女所遭受的一切。我想,除了妇女,除了残障人士,还有很多的儿童也在遭遇这这样那样的不幸。那时候我就想,我能做点什么,为了那些哪怕被解救了却仍然面临被家人遗弃风险的那些残障人士做点什么。我的大姑,我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病了,但我的母亲,当年确实是受了刺激之后精神有了问题。当年,若不是我的外祖父外祖母担心没了他们我母亲便没有依靠,就不会将那样的母亲嫁给我父亲。许是我母亲遇到了我父亲,半生辛苦却也没有朝更坏的方面发展,因此,我从没多想这个问题。直到看到那么多残障或是精神障碍的人遭遇到那么多不幸……我想,我们的社会是不是应该多一些保障。当然了,买卖人口,其根源在于贫穷。脱贫,我不知道能干些什么,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为妇女儿童,能为残障孤寡做一点事。”
家事应该是真的,后面说的这些话也是真诚的。
作为阅人无数的两位领导,听得出来这份真诚。也是因为心是真诚的,四爷突然之间觉得心口那地方暖了那么一瞬――桐桐这又是干啥了。桐桐说的确实是实话。社会发展到现在,她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