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知柜面,叫人赶快到太平梯下面去。懂吗?”

片山打开那道重甸甸的门。风吹过来,差点站不稳。

出到外面时,仿佛全身的血液从脚下流出去的感觉。但总不能站在这里不动。

渗着风声,脚下传来“咯哒咯哒”的声音。那是离地十六层高,紧贴着高层建筑物侧面的铁骨太平梯。有畏高症的片山,不可能往下看。

总之,他只望着自己的脚畔,开始恐惧地下楼梯。由于各层的太平门上面有灯照明,所以并不太暗。

不要紧。这里项多三层楼。三层哦──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一层一层地走下去。

“谁?”突然,从下面传来声音,片山止步。已经下到五、六楼的地方了。在下面一道太平门前面,关谷的左手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右手握刀,抬头望住片山。

“是你呀。”关谷说。他喘得很厉害。当然了。他的体格不如长沼那般健硕,而且勉强拉走十岁女童,当然筋疲力竭了。

“你再接近半步,我便杀了她!”在亢奋的激动状态下,声音也提高了。他的刀贴住半晕厥状态地女童的喉咙。

“好!我在这里不动。”片山急急地说:“不过,你逃也没用。酒店的警卫在下面等候着。跑不掉的。”

“住口!”关谷喊。

“到底怎么回事?杀野田惠子和桥本信代的是你吗?”

隔了一会,关谷说:“野田惠子的事,我不知道!”

“那么,桥本信代呢?你使她怀孕,然后杀了她?”

“是呀。”

“她是你朋友的妹妹啊!”

“是她擅自表现热情的。真的哦。我本来也是真心的;而她竟然……对你这种人着了迷!”

这么说,信代的情信是真的了?抑或为了把他留在身边,故意装成被别的异性吸引?

“那么,你杀她,是因为她想离开你?”

“她叫我给她打掉孩子的费用。如果不给就告诉她哥哥什么的……她当我是傻瓜!”

以花花公子自居、待人和气的背后,自尊心被伤害时,产生了杀意。然后──当信代去造访片山时,跟踪她的关谷以为她要把自己的事向片山陈明,因此刺伤信代……

可是,她到最后都没说出那个名字。可能是为了庇护关谷,也可能是她无法确信行刺她的人是关谷。

“关谷君……”

“不要过来!”

他相当自暴自弃,太危险了,片山想。这样下去,女童也有危险。

“……你为何跑来这间酒店?”

让他说话,能使对方冷静下来,于是片山这样问他。

“我受骗了。”

“‘受骗’是什么意思?”

“我接到女声电话。说有个叫片山的刑警和她两个在酒店里。连房间号码也告诉了我。”

“为何荻野君──”

“不是!我以为是‘她’。不,那女子说,你和‘水口聪子’在一起!”

“水口……那么,你也和她……”

“今天,她拒绝了我。我很恼怒。这时,接到那个电话;而且,对手竟是叫片山的。我很气,准备两个都干掉!”

究竟是谁打电话给关谷?而且,很明显地,对方的目的是欺骗关谷。难道是想借关谷的手杀掉片山和荻野邦子?

太平梯下面传来人声。

“畜牲!有人来啦!”

“关谷君!你还年轻,不要乱来哦!”

“过来吧!”

“你说什么?”

“下来呀,来!”

“放开那女孩吧!”

“你先下来再说。快,下来吧!”

如果下去的话,他会刺死女童吧,片山想。可是,现在这情形,不能说“不”。

唉,假如福尔摩斯在就好了……不过,最近它的表现很冷淡,说不定会袖手旁观。

“快点!”关谷的声音歇斯底里地提高。他靠在太平门上,灯光照出他脸上的汗珠在发光。怒火上升时,他可能杀了女童。

片山慢慢走下去。下面有冲上来的脚步声。

“不要过来!”关谷喊。

“停在那里!”片山也喊。“我是刑警。在那边等机会吧!”

穿制服的警卫,在两层楼下的休息平台止步。片山来到关谷所在的地方。他会放开女童,然后刺片山吧──能否避免?

片山觉得汗水沿着太阳穴滴落。

“好……我现在放了她……”关谷手中贴住女童喉咙的刀呆缓缓移向一边。

就在那一刻,在关谷头顶上照着“紧急出口”的灯破了。就跟上次在讲堂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碎片倾注而下,关谷抱头踉跄。已经失去知觉的女童往地面倒下。片山扶着女童的身体。

“危险!”片山大喊。因为关谷摇摇晃晃地走向正面的栏杆。“会跌下去啊!喂──”

关谷的身影越过栏杆,转眼就消失了。

片山把女童抱起来,大声喊:“什么人来一下!然后转到下面去!”

片山把女童交到警卫手里,冲下楼梯,往关谷摔倒的树丛底下奔去。

“好像还有气息。”另一个警卫说。

“叫救护车!”片山说,弯身在关谷上面。“振作些!没事的!这里的泥很柔软。你会获救的。”

老实说,已经不行了。泛白的灯照出关谷的脸是土灰色的。关谷的嘴唇微动。

“嗄──你说什么?”

片山听不清楚,把耳朵凑前去。关谷的左手在动。他在柔软的泥土上,用食指缓慢地写了一个“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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