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块原本空无一人的巨岩上,已然多了一道身影。
白衣飘飘,身无寸铁,但站在那里就已经使人无法忽视。
“李师!”叶安随着雷猿的转头回身看去,不禁叫出了声。
“让我来讲。”李牧的眼神在雷猿上徘徊许久,才对叶安说道。
“是。”叶安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快快应下,向后退了十几步,身体也侧开了。
以他灵师的能力,十几步的距离并无大碍,然而当他沉心用侧耳去听时,却是安静一片。
有些讶异的用余光扫过,视线捕捉到的是一人一兽相对而立,好似交谈的景象,却又默默无声。好似石雕。
而此刻他体内也渐趋平稳。灵府无复狂暴,浑身经脉已然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灵气循环。
一道熟悉的念头再次投入脑海。不用想,是石板。
“他用了些手段,放心的下吗?”脑海中意念翻腾,却罕见的没有如往常般粗暴的直接表达意愿。
“他是我老师。”叶安翻涌意念,答道。
也许是受不了叶安的拐弯抹角,脑海中意念继续翻腾,只不过变得狂暴了不少。
“我让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你要以后尽力观摩别人的招式,功法,多多益善。”
“哦?”叶安刚想问是为了什么,十几步外的声音就毫无预兆的穿透寂静,传入耳中。
叶安眉头猛的一皱,“一境易一境,他的前途不会只蜷缩在此。何况还有它在此地,你应当尝试。”
李牧的声音凛冽居多,语速适中,隐约有一股极其单薄的威势散开。
短暂的沉默后,是的一声吼叫,叶安很确定此刻即便没有石板的帮助,自己也可以听到那一声表示应答的吼叫。
只不过他还是很诧异两人究竟如何交流,或者说李牧是如何听懂的语言的。
但这一切不再重要,石板的帮助只让他提取到极少的信息,来不及思考那个“一境易一境”和“它”的含义,已经一跃来到了身旁。
“咬破手指。”李牧沉声道,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圆形红色罗盘样的事物,上面纵横的沟壑下用极细的刻刀引出十二道纹路。
从一个点向外发散,每条线对应一个符号。
叶安咬破了手指,一滴殷红的鲜血滴下时,被罗盘稳稳接住,随后叶安先知先觉的抬起头,在他偏出几步的上方。
一颗硕大如同松塔的血滴从离罗盘十几尺的高度坠下,却奇妙的没有溅起,而是和叶安的学稳稳交织在了一起,而后缓缓融入罗盘。
“天地无极,约成有灵,心魂不辟,穷塑流荒。”
李牧严肃无比,甚至带了几分吼叫,而托罗盘的手也隐隐有些摇晃,随着最后一声隐去,李牧身体略微摇晃。
而在叶安的视角里,罗盘上冉冉升起一团虚幻的透明光芒,而后转瞬即逝。
“契约已成。”李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想你们还需要熟悉。”
叶安不知道,他和的契约是这世上最罕见的一种,两者命不连,魂无牵。所有的因果皆由一只由古器凝成的灵相连。
灵不散则约不断。
这一瞬间,叶安和不住对视了一眼,他们感到隐隐中身上加了一层无形的联系,让彼此更加默契。
也就是在这时,李牧腰间忽然有一支木筒铛铛作响。
不待叶安说什么,李牧的眼色便有了微妙的变化。
“既然你们已经约成,在此处行走定然无碍,城内有事,我得先行一步。”
李牧的声音回归了温柔,却还是极快,最后一字音落下时,人已经连踏几部,消失在了一人一兽视线之外。
“。”叶安轻轻叫了一身,再次抚摸这头外观凶悍的雷猿,而后者在略微迟疑后,渐渐放软了身子,任由其摆布。
“带我去见它们吗?”叶安翻身到了雷猿身上,问道。
“它们”这个词叶安不常用,而此时所指对于来说显而易见。
是那些习惯在河流和洞穴沟壑间生活的生物。
那些软条子。有些无奈的想到。高贵的猿族从不与那些东西为伍。
但很快他想到了上次的合作――捕捉那群在山里大肆行动的人。
已经有过配合……略微烦躁的跺了跺脚,砸出两个不大不小的坑,而后也省略了问这个和自己有契约的小子,直接向树林更深处走去。
…………
叶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间在山腰避风坡矗立的小小砖房。向东走几百里就是嵩老的住处。
向下是小溪,向西是果林和后山。而大部分居民的居住区则在城的另一面,集市酒楼和丹阁,器阁等场所也要从这里走出不远距离。
房内陈设也异常简单,一张石炕,一面灶台,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除了桌子上的凌乱药物书籍,以及灶台旁有些积灰的碗筷外,这间小屋几乎没有了其他物品。
此时黎明将至,叶安无奈的看了一眼不知多久没用的碗筷,叹了口气,却是困意全无。
他刚刚告别了和蛇群,对于大比时彼此的配合完全没有忧虑,也无法忧虑,他知之甚少。
此刻他盘腿坐于炕上,魂归灵府,感知再次探到了那个与石板有联系的石符附近。
上次被石板打断了探索,这次他倒要看看石板在自己灵府内搞出了什么变化。
魂魄在灵府内具象化成实体――一个缩小版的叶安,稚气尚脱,眉清目秀,发如乌木,眸若星辰。
当然这其中有很大部分在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