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百姓唰的就往那边望去,但很快就畏缩的向两边退去,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足以让马车通过。
而原本还喧闹无比的场面也顿时落针可闻。
因为首先印入眼帘的不是马车,而是陆英彦那张阴郁的面庞。
这位中楚国的南将军正昂首挺胸的端坐在马背上,在其身后两丈开外才是几辆马车跟来,他和马车周围则被无数的士兵团团围住。
马儿得得得的慢慢走过,拉着马车驶过一干民众,直往城墙脚下而去。
普通百姓只能远远看着几辆马车缓缓驶过,却半点也接近不了。
事实上他们也不敢接近,这些士兵的头盔上都插着白色的翎羽,这代表他们归属于南将军陆英彦统领。
前几日在大街小巷里随意拦截盘查百姓的就是他们,围观群众对这些人是又畏惧又痛恨。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城墙根儿,陆英彦一挥手,士兵们立马散开,从城墙脚下直到城墙上方都把守妥当。
马车上没有人下来,陆英彦也面无表情的端坐马背,丝毫不以为意。
只有聚集而来的百姓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今日虽无风无雪,但数九寒冬之时,昨日又下了足足一天的大雪。
此刻,脚底下都是皑皑白雪,四周围也都是积雪,在这儿站久了,若不活动一下,整个人都感觉冻木了。
刚开始百姓们还不敢动,后来实在是冻得受不了了,就有人开始轻轻跺脚。
周围士兵中立马有长刀出鞘的,眼神同时向乱动的百姓恶狠狠的扫来。
陆英彦伸手示意,那些士兵顿时收刀入鞘,这才不再理会那些百姓。
而这样一弄,百姓们更加的不敢乱动了,只得拼命挤成一团,以此来取暖。
时间一点点流逝,最终,一个时辰后,陆英彦忽然翻身下马,走向带头的马车。
“国师大人,时辰已到。”他向着马车里面恭声道。
“嗯。”马车帘应声被挑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此人身着玄色道袍,留着一尺长须,双目炯炯有神,面容淡然,这便是中楚国的国师陆英杰了。
最神奇的是他和陆英彦的长相虽有五六分的相似,俩人气质却迥异,一个飘然出尘,一个阴郁深沉。
陆英杰一下自己的马车就立刻向他后面那辆马车走去。
“陛下,东城门已到,但天气严寒,还是等臣安排妥当您再下车来吧。”陆英杰带着几分卑躬屈膝道。
这马车里面竟坐着中楚国的当朝皇帝韩元洲。
“唔。”许久后,马车里传出一句不清不楚的应答声。
陆英杰这才直起身,又来到第三辆马车前。
“二皇子,咱们到地方了,快下来吧。”这回他的语气就随意多了。
“本皇子不下去,不下去。”马车里几乎是立刻就传来一个惶恐的喊叫声,只是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的。
“那二殿下就别怪老臣强请了。”陆英杰说着,向后退了一步。
就见马车的车帘忽然被人从里面掀开,两个孔武有力的御前侍卫就架着一人走出来,几步便跳下马车。
被架着的那人看起来神色倦怠,面色苍白,简直像坨烂泥似的,这人就是中楚国的二皇子韩奇斌了。
“带走。”陆英杰扫了他一眼,有些嫌恶的皱眉道。
“陆英杰,你不得好死。”韩奇斌被人架着,身上又乏力,只有嘴还好使。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也绵软无力,而且特别特别的小,简直和耳语差不多了。
他很快被人架走,直接向城墙拖去。
在城内百姓的万众瞩目下,他被带上城墙,最终又被绑在了那个木架子上。
陆英杰和陆英彦也跟在后面走上城墙。
香案早已备好,黄纸和飞剑也就位,五个士兵手里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站在陆英杰的身侧。
此刻已是日上三竿,时辰差不多了。
陆英杰上前一步,冲着城墙内外的百姓大声道:“我们中楚国人因为得罪了瘟神,所以才会被时疫缠住不得解脱。”
“幸得我皇英明,体贴百姓的疾苦,故愿意舍弃自己的亲骨肉替百姓死,好求得瘟神开恩。”
“但不巧的是,太子近日染疾,不符合祭物完美无瑕的标准,因此经陛下允准,我们选了二皇子代替。”
“望瘟神大人收了祭物就卸去愤怒,离开我们中楚国去往他处。”
他的声音清越,且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无论你是站在城墙下的哪一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这段话说完,现场的百姓还是静默不言,没有一个人开口。
陆英杰却对百姓的反应很是满意,接下来他就开始举行献祭仪式。
先是向天祝祷,接着是跳祭祀剑舞,然后是向瘟神烧香。
一套祭祀流程走下来,太阳刚好爬到天空正中,此时已到了献祭的最佳时机了。
万事俱备,只欠一把大火了。
被绑在架子上的二皇子此刻已瘫软不成人形了,若不是被紧紧绑在架子上,估计连站都站不住了。
“好,吉时已到,现在我宣布献祭开始!”
陆英杰一步走出,站在木架旁边,就下令士兵点火。
顿时,四只火把同时被抛向二皇子脚下的那堆干柴,这柴堆若是被点着,二皇子恐怕在顷刻间就要化作一个火人。
千钧一发之际,从城内不知哪里,忽然飞来四只羽箭,其速之快简直无法言表。
下一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