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旭点点头,迈开步子就往外走,钟梦菲伸手拉住他的衣襟,苦苦哀求:“明旭,我怕,你陪我一起!”
程明旭目露挣扎,最终还是挣脱她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娘……”钟梦菲满目苍凉,转向陈雪兰:“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日,钟梦菲是哭着离开相府的,相府里的下人都看见了,而她以后也不再有机会回来了。
无间堂后院,无间躺在摇椅上,目光投向桌旁坐着的小冬。
“这结局如何?”他问。
小冬的面前正摊开着一张纸,最后简短的写着:“相府连同一切封赐,被朝廷收回,几乎所有下人均被遣散,陈雪兰携其子钟正浩,避世隐居在城郊良子屯,艰难度日。”
“钟梦菲在成王府被厌弃,每日如履薄冰。”
“还行。”她合上纸张,开口道。
“还行?”无间挑了挑眉毛,“眼见仇敌遭报,你不开心?”
“再等一段时间吧,还没有尘埃落定。”小冬端起茶杯,捧在手心里,缓缓道。
“也好,那就再等几日。”无间沉吟片刻,也若有所思道。
又过了十日,传来惊天秘闻,整个京城为之炸裂。
“成王因为涉嫌谋反,整个成王府被禁军团团围住,相关人等,不日将交由大理寺彻查。”
此事被官家特意散播开来,很快就经过驿站传遍了全国。
又过了五日,消息进一步证实,成王谋反罪名成立。皇帝的最终审判也很快下来。
“成王作为主谋,判斩立决,其余人等就地圈禁,终身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京城何处都张贴了皇帝的判决,街头巷尾到处都有人在议论此事。
“哎呀,真是想不到,成王竟然会谋反,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啧啧。”
“谁说不是呢,你说他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一家子人,真是造孽啊。”
“那可是被圈禁啊,王府虽大,但一想到这一辈子都只能呆在那方寸之地,不能再得见外面的大好河山,我这心里啊,就一阵阵发怵。”
“又不是圈你,你瞎担心什么?”
“哈哈,我这是为成王府里的人担心嘛,我这就叫瞎操心。”
与此同时,成王府内,正厅当中,成王官服加身,面色如常,屋外禁军副统领带着二十个禁军默默等候。
厅内所有王府家眷齐聚一堂,内中却无钟梦菲,也无王妃。
“本王走后,明章你就为王府之主,要好好撑起这个家。”成王看着程明章,吩咐道。
“是,父王,儿子记住了。”程明章含泪点头。
成王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终视线落在程明旭身上:“旭儿,照顾好你母亲。”
程明旭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点头。
成王见此,不再犹豫,转身便踏出大厅,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门外的禁军立马转身跟上。
“王爷!”身后传来一声充满柔情的呼唤,这是侧妃景氏。
成王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身形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程明旭这才抬起头,望着成王离去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天,露出释然的笑容。
邀景园内,王妃正跪在佛堂,手持念珠,口中念念有词,神色一片平静。
此刻,无间堂后院,无间罕见的没有躺在摇椅上,而是正举着把飞剑仔细擦拭着,神色间是少有的兴奋。
“怎么样,这下子你算是放心了吧,”无间看了眼小冬,“只可惜自始自终都没有人死去,这一点不好。”
他正说着,将夜自前堂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信封。
“公子,”他恭声唤道,将其中一个信封递给无间,又转过来,将另一个信封递给小冬。
小冬接过信封,小心的拆开,里面就一张信纸,折了两折。
她取出来细细看去,脸色渐渐带了笑意。
片刻后,她将信纸重新折好,放进信封,递给将夜:“帮我个忙,将此信给我姐姐送去。”
将夜看了眼无间,点点头,接过信封转身出了门。
无间也看完了信,小冬望过去的时候,正看到粉末簌簌的从他紧握的指缝间滑落。
“此间事了?”他问。
“嗯。”她露出笑意,头一次感到松快下来。
“既然你的事儿结了,接下来也该到我了。”他也露出笑意,只是看起来带了几分凛冽。
“行,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小冬点点头,站起身就往前堂走去。
无间目送她离开,拿起身侧的飞剑又仔细擦拭起来,眼中涌动着莫名的光芒。
京城城郊,有个村子叫台庄,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离京城坐马车也只用一天就能到。
此刻,村东头,一座篱笆围起来的小院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端着个盆在喂鸡。
一把玉米粒洒下,三四只公鸡就围过来,扑棱着翅膀抢先要吃。
母鸡们挤过来,一粒也没吃着,反而身上被公鸡啄了好几下,发出几声哀鸣。
少女不由叉腰瞪眼,指着几只公鸡大骂:“你们这几只,平时除了打鸣啥也不干,一到饭点反而一马当先来抢,快给我走开,走开,让母鸡们先吃。”
说着,少女捂着盆,向公鸡踢去,公鸡们纷纷飞走,躲过她的脚。
“如月,你又调皮了。”
屋里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门帘掀动,一个女子如玉的面庞露了出来,正是钟灵芳。
如月又洒了几把玉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