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不解,还是遵命而行。无间自最初那句话之后便不再开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站在一旁。
铁锅里的水很快翻滚起来,冒着氤氲的热气。
小冬没有马上动作,而是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取出一粒药丸扔了进去。
锅里澄清的水登时化为赭色,并散发出一股股奇特的味道,怎么说呢,就像是鱼腥味儿里又加了点鸡蛋黄。
“好了,现在所有人,从健康的人开始,一人盛一碗这个汤药来喝。”小冬站在锅边,拍了拍手道。
将夜很有眼力见儿的走到锅边,拿起大勺。
刚才还激动异常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
小冬没有说话,耐心的等着,无间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大夫,请给我们一人一碗。”
人群中忽然走出两个十来岁的男孩,浑身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小冬露出温和的笑容,转向将夜,点点头。
这俩孩子正是刚才那帐篷里,老者身边的孩童。
将夜手脚麻利的给二人盛了汤药,俩人小心翼翼的端着碗,一边吹,一边当着人前慢慢喝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就喝了个精光。
“很好,现在端一碗去给你们爷爷喝吧,他喝了这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小冬看着他俩温和道。
二人点点头,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向自己家帐篷走去。
“大夫,给,给我也来一碗。”忽然自人群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众人立马闪开,就见一个年轻男子侧躺在地上,正向铁锅努力伸出手。
他面白如纸,呼吸急促,眼神黯淡,看来被时疫折磨的极苦。
小冬快步走过去,伸手搭脉,不过几息就撤回,转头看向将夜:“给他来两碗。”
将夜立马盛了满满两碗汤碗走过来,路面坑坑洼洼,他却如履平地一般,药汁半滴没有洒出来。
那男子根本没有力气自己起来吃药,看起来他也没有亲属在此,将夜一手将他扶起,另一只手端着药碗放在他嘴边。
他艰难的喝着,足足耗费一盏茶的功夫才将药碗喝空。
“你先在这儿躺着,什么时候恢复力气了再起来。”小冬吩咐一句,回到锅边。
眼见男子喝了药也无事,那祖孙所在的帐篷里也没有传出哭声,人群中开始有人走出来,去锅边取药。
但更多的人还是处在观望状态,并没有动。
直到……
“啊!陈三,你怎么起来了!”
“啊!陈三自己站起来了!”
那刚刚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一站起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关键是此刻他的面色虽还是苍白,但精神却似好了很多。
他缓慢的走到小冬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你刚好,此刻最需要的是足量的休息,快去睡吧,明早再来饮一碗汤药就算是彻底无事了。”小冬面色温和,看着他柔声道。
“是,神医活命之恩,陈某铭记于心!”陈三给小冬和无间各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慢慢像自己的帐篷走去。
“啊,我知道了,是那汤药,他刚才喝的药起效了。”
“大夫,给我来一碗,不,来三碗,我家有三口人呢!”
“大夫给我也来一碗!”
“都别挤,排队来,排队!”
一时之间,观望的人立马涌了过来,将铁锅围了个水泄不通。
将夜不慌不忙,一碗接一碗的盛药。
很快,营地里的所有人都喝下了汤药,呕吐声,便溺声顿止。
此时已是后半夜,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又是强行渡江,又是应对时疫,小冬感觉自己现在站着不动都能睡过去。
后来她就真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晨。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火堆旁的地上,一男一女二人睡的正香。
男子席地而坐,背倚着一块儿大石,左腿立着,左手支着脑袋,双目微闭,几缕青丝垂在胸前。
再配上那副绝色容颜,简直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女子伏在男子的右腿上,侧着脸,正睡的香甜。
忽然,她动了动,脸颊在男子大腿上蹭了蹭,又拿手拍了拍,像是嫌弃枕头太硬了似的。
但瞬间,她就睁开眼,眼珠转动了几下,尴尬的抬起头,正迎上男子似笑非笑的脸。
“怎么,嫌本公子的大腿太硬了,硌着你了?”
无间轻笑道,伴着初升的阳光,他这副样子简直有股说不出来的魅惑。
“不好意思,压了你一晚,这条腿没压坏吧。”小冬讪笑两句,伸手给他捏腿。
“还好,”无间坦然享受她的服侍,“我们得抓紧往南走。”
“行,等会儿这儿就能了结,”小冬说着环顾四周,此刻晨光初照,营地里还一片静谧。
“将夜呢?”她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他,倒是旁边的火堆还燃着。
“应该是捕鱼去了。”无间懒洋洋的回了一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正说着,将夜就拎着三四条二尺长的大鱼走来,内脏已经被他除去。
他熟练的取过树枝来将鱼串起,架在火上烤,还时不时的撒上点调料。
小冬看着他的动作,不由翻了个白眼,他们均是轻装上路,没想到将夜还带着调料,这种在她看来最没用的东西。
要知道他这么能装,就让他多带点药材好了。
不多时,烤鱼特有的香味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