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女不打扰世子了。”
“臣女告辞。”
那一本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想必太后娘娘挑选过一遍,只剩下五六人。
而这五六人中,有一位世子妃两位侧妃。
世子妃的人选敲定,离大婚之日就不会远了。
江若弗红着眼睛一路回去,鸣笙要扶她,她却推开鸣笙。
坐在马车上,眼泪终于止不住。
一路的马车碌碌声掩盖了她压抑的哽咽。
她忽然拔下了发上的那支玉簪子。
之前以为长公主遗物受损,她吩咐颂卷让人去做了支一模一样的。
到最后,这支仿制的簪子还是到了她手中。
是啊,和云国公府的婚约,那得和云国公府的小姐才是门当户对。
她不过是赝品,永远当不得真。
仅仅在花朝宴见过一次的明晚卿,仍在记忆中落落大方,温和浅笑。
愈发衬得她卑微可笑,痴心妄想。
江若弗握紧那玉簪,划破了手心。
她趴在车窗边,帘帐落下,她的眼泪也顺着脸颊落下来。
那就是配得上他的人,那才是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不失体度,让每个人都会赞叹和他是一双璧人的女子。
世子马上就要成婚了。
她却因为和他换过身体,所以误以为她不是外人。
其实她才是那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江若弗没有回府,只是让车夫随便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才让车夫赶马回去。
夜幕慢慢降临,她的眼泪也逐渐收干。
她撩起帘子,车夫勒紧缰绳,
“小姐,到了。”
江若弗下了马车,收敛整容,不让自己看上去有哭过的痕迹。
院子里却寂静一片,
“七小姐安。”
“见过七小姐。”
江若弗只觉得气氛不对,她要往里面走,便有下人小心翼翼地提醒,
“明姨娘,在主院。“
江若弗点头,提步往里走。
主院的拐角一进,便是另一番模样。
灯火通明如当初每次刻意责难时一般。
以至于她每每看见主院的光火还会陡然一惊,一身的冷汗。
江若弗第一次挺直了腰走进主院里,每个人都抬头看向她,觑着她的面色。
却不是从前那种嘲讽与轻蔑。
而是带着些畏惧的底色。
江若弗道,
“见过大夫人。”
“敢问大夫人,姨娘犯了何错要受责罚?”
朱氏坐在竹椅,
“你姨娘手脚不干不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还要问我为什么吗?”
江若弗低下头,明云罗抬头看她。
只是一个眼神,江若弗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如往常一般的诬陷栽赃罢了。
只是江若弗没有想到,现如今朱氏还会将这种把戏放在他们身上玩弄。
现如今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江若弗了。
还用那般低劣的把戏,实属有些可笑。
江若弗道,
“不知大夫人以为我姨娘偷了什么东西?”
朱氏随手一扔,是一支翠玉簪子。
“这可是从你姨娘的房间里拿出来的,可别狡辩啊七姑娘。”
江若弗俯身拾起,那翠玉簪子的成色一般,显然是朱氏随手拿的。
江若弗随手拔下发上的一根簪子,往前走两步,走到了朱氏面前,朱氏显然也没想到江若弗会靠得这么近,看着那明晃晃闪动着寒光的簪尖,她躲避道,
“你要做什么?”
江若弗握着簪子俯身,朱氏忙不迭地后退,却一下坐翻了竹椅,摔倒在地,可是即便是摔倒在地还在急呼,
“江若弗,别仗着你现在有太后娘娘撑腰,就敢胡作非为了,我可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要是对我动手你就会落一个不仁不孝的名声,往后我看你还怎么活下去!”
江若弗的动作并不因为朱氏摔倒而停下,江若弗反而站在朱氏面前,蹲下去,闪耀着银光的簪尖稳稳对准了朱氏。
朱氏往后手脚并用地爬着,江若弗却按住她的肩膀。
朱氏大喊,
“来人呐,都来人!”
“你们都是死人吗!看不见她行凶!”
但是满院子的下人被江若弗一个眼神扫过去,竟然没有一个敢动的。
以前七小姐无依无靠,就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已。
可是现在的七小姐背靠太后娘娘,陈王世子、丞相府、温家,更有大宗视她为救命恩人,直接将她名字记录在册成为了大宗嫡女,若是今日七小姐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情,大宗一定不会放过大夫人的。
而且,谁都不知道七小姐背后的水还有多深。
他们不过是小小奴婢,上前阻拦被七小姐记住的话,岂非死到临头?
而且众人更加心虚的是之前她们也助纣为虐,此刻一个个都恨不得当起缩头乌龟,生怕江若弗记起来。
本来朱氏今天这举动就被无数人劝告,都告诉朱氏,江若弗已经今非昔比,不能如此妄动,奈何朱氏一意孤行,非要以从前的办法来打压江若弗。
将明云罗绑来的时候,众人就已经很战战兢兢了,更别说现在江若弗出现了,有哪个敢去当这个出头鸟的?
江若弗死死按住了朱氏的肩膀,带着笑,温声道
“大夫人从前对我诸多照顾,我一直都想回报给大夫人。”
她和颜悦色,可是朱氏怎么看都觉得江若弗笑里藏刀。
朱氏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