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齐只感觉奇怪,
“为何这样问?”
江若弗身边也未曾见过什么男子。
明云罗从桌子底下拿起一个灯笼。
那个提灯精致而漂亮,表面的丝纱上都绣着竹子。
明云罗眸子通红地看着他,
“昨夜,我见你从外面回来,手里就提着这个灯。”
“可是这灯不是咱们的,做工精巧,雕刻细腻,若说非富庶人家用的提灯,姨娘都不信,你究竟半夜翻墙去见谁了?为何拿着一个这样的灯回来?”
温孤齐看向那灯,灯的边角还有一个小小的陈字。
只因为是陈王府的东西。
温孤齐明白过来,只怕是昨夜走的太急拿错了。
温孤齐看了一眼那灯,收回视线。
明云罗只是掩面哭着,不愿看温孤齐,
“你告诉姨娘,是谁?”
温孤齐蹲下来,看向明云罗,
“没有谁,江若弗只想和你们在一起。”
“这灯是昨晚我睡不着出去闲逛,不小心拿错了旁人灯罢了。”
明云罗拿开手,看着他,
“当真?”
温孤齐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灯。
昨夜未曾注意,竟一不小心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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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后巷,一个书生提着酒壶,晃晃荡荡地走着,一边自嘲着笑,一边道,
“江家,什么破书香门第清贵门庭!连续递了一个月的帖子,竟是半点没有回声。”
“难不成,是看不起老子的赈灾策吗!”
书生骂骂咧咧,走得歪七扭八,一把将酒壶摔在了江家墙上。
酒壶应声而裂。
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拦住了书生。
书生口中骂道,
“谁啊!”
戴着斗笠的男子淡淡道,
“你想进江家做属官?”
书生骂骂咧咧,
“关你什么事?”
男子将一叠纸递给书生。
纸上的字皆是用木灰写就,力透纸背,
“我看过了,你的赈灾策太繁冗,若拿着这些去,一定能得江大夫亲自接见。”
书生一把抓过,就把那赈灾策扔在地上,
“什么东西!”
“难不成…还,还能有我的好吗?”
男子只是扶了扶斗笠,
“若你拿着这赈灾策去,我保管江大夫会接见你。”
转身便走了。
书生醉酒,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却跌跌撞撞的去将那些扔掉的纸捡回来,搂在怀里。
——————
陈后道,
“这份赈灾策是你自己写的?”
江伯启忙道,
“是。”
陈后将奏折展开,
“散积藏以厚恤黎元,这是历代皇帝都用的赈灾之法。你却以为历代皇帝所用之法不妥?”
江伯启朗声道,
“虽然散国库之财以安定灾民是最直接有效的,可是最朝廷而言,长此以往,难以为继,更何况若是当国库亏空之时,天灾爆发,只怕国库难以供给。”
“臣认为,国库一向是先将银子用在安置灾民之处,而后再发放银两,购买粮食发与百姓。实在是太过死板,不知变通。”
陈后看着江伯启那份赈灾策,
“那你认为呢?”
江伯启道,
“若说安置灾民可以发动当地的富豪乡绅,而粮食与银两可以使用以工代赈的方法,让百姓们自己做工尽力去换取,也不至于使得灾民变为米虫,逐渐丧失了自己的劳动能力,而处处依赖朝廷。如此也顺带可以解决百姓们每当灾荒过去,朝廷们不再拨放银两,便闹事的问题。”
陈后把奏折放下,
“听起来确实是很好。”
陈后质问道,
“但你可知其中也有纰漏?”
“富豪乡绅未必愿意接收灾民,白白让旁人住自己的房子。”
江伯启道,
“臣也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富豪乡绅确实不一定愿意接收灾民,但是富豪乡绅们因为在当地都素有地位,所以格外注重自己的名声。”
陈后敛眸,
“你的意思是?”
江伯启道,
“为了维护自己在当地的声望,让家族有长久香火,在当地能一直有地位,不至于轻易倒台,富豪乡绅们甚至愿意一掷千金,扔出一个当地第一望族来。”
“朝廷可以利用这种心理,颁发匾额给这些愿意接纳灾民的富豪乡绅,朝堂的匾额素来是不发放的,但若是能得到朝廷的匾额,与个人,于家族是一种极高的荣耀,也于声望极有用,若使谁能得这一块匾额,便是象征是朝廷盖章认定的当地第一望族。”
陈后道,
“可是匾额赐多了,泛滥成灾便不值钱了。”
江伯启道,
“这个问题臣也考虑过了,每个地方,只取一族,看谁容纳的灾民数量多,便将当地第一望族的匾额赐给谁。”
“如此一来,当地的富豪乡绅们便会抢着收纳灾民,这一举措于朝廷,大大减少了朝廷的支出,而因为当地富豪乡绅会抢着容纳灾民,灾民的去向,也就无需担心了。”
陈后点头,眸中赞许,她站起身来,亲自扶起了江伯启,
“好!”
“有爱卿这良策,大昭必定能平安度过这次难关。”
江伯启被扶起来,诚惶诚恐地道,
“臣不过是将自己的陋见上呈,能够不扰乱太后娘娘的视听,已是十分欢欣了,不敢居功至伟。”
陈后赞许道,
“江爱卿不必过谦,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