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岑啊温清岑,你害羞什么啊,人姑娘都把桃花递到你这儿来了,你还畏畏缩缩的。”
“真不像个男人。”
温清岑被说得面色一红。
一个人指向草地,
“诶,那是什么?”
温清岑向着好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块青色手帕落在草地上。
“诶,该不会是那姑娘掉下的吧?”
“清岑,快去捡啊,还愣着做什么!”
温清岑被催促着去捡起了那块手帕。
手帕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月遂。
旁边人叽叽喳喳地猜测,
“诶,这该不会是江家姑娘吧。刚刚看她和江家的大小姐在一起呢。”
“有可能。”
“只不过江家除了江舒云,哪还有姑娘?”
“庶出啊,那些旁室的姑娘难道就不算江家姑娘了吗?”
温清岑拿着那块手帕,呆呆地站在原地。
是江家姑娘吗?
————
踏青的年轻公子们大多都不是来正经踏青的。
总是跑到姑娘们的地盘去偷看起哄。
像陈璟和温孤齐这种带着弓箭找空旷地方来比射鸟的,估计也是独一份。
温孤齐淡定地射出一箭,一只刚巧路过的燕儿就遭了殃。
旁的人心里叹他们不解风情,浪费大好时光,却忌惮于二人身份,没有去调侃。
陈璟搭弓挽箭,
“我听说顾云旗要从青州回来了。”
温孤齐淡淡道,
“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陈璟笑了一笑,箭猛地射出去,却插在了地上。
一连数箭没射中什么,他也不气不恼,笑着道,
“你从前上学堂的时候,可不就是和他最过不去吗?你们两人打架都上达天听了,最后还是太后娘娘给盖棺定论谁对谁错的。”
温孤齐一箭射出去,一箭双雕,两只齐飞的鸟被扎穿到一起,掉到地上。
颂卷忙去捡回来。
温孤齐道,
“我与他无关,他的事情也无需与我多言。”
他擦了擦弓,重新要搭箭。
陈璟却道,
“你可知他虽然看起来光风霁月,实际上却是个记仇的人,你要知道,现在长安里未出阁的姑娘有多少把他当成如意郎君的,我只怕那些姑娘的唾沫都能淹死你。”
温孤齐不屑道,
“鬻官之子,有何可惧?”
温孤齐话音刚落,朝着飞鸟射出一箭,却是扑了空。
箭直直落下来,插进土里。
陈璟道,
“若是真不放在心上,你这箭就该中了。”
温孤齐冷冷道,
“花枝招展,张扬太过。”
这是在说顾云旗讨长安姑娘们的喜欢。
陈璟看着他这明显记仇的样子,不禁扶额。
旁人不知道,但是他是最了解阿齐的,别人以为他喜怒不形于色,是真的沉稳成熟。
实际上,阿齐记起仇来,能折磨得对方叫苦不迭。
最重要的是,一点也不表现出来。
旁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可能不知不觉间就得罪了他,还没张扬几回就被阿齐整倒。
阿齐天生就比旁人聪明,旁人五岁最多会背千字文,阿齐已经能倒背尚书和孟子了。
没有别的,只因为阿齐天生过目不忘,学东西比旁人快,连主意都比别人多。
从小沉稳,陈璟还记得第一回见温孤齐的时候,自己正在被父亲抽背千字文。
当时温孤齐就被下人们引着往这边走。
自己背得卡壳,挠着脑袋,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地要想出下一句,
“始制文字,乃服……乃服……”
路过的温孤齐顺畅地接了过去,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接了一句,似乎还不过瘾,
“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吊民伐罪,周发殷汤。
坐朝问道,垂拱平章。
爱育黎首,臣伏戎羌。
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一把小奶音听得陈丞相是连连捋胡须点头。
陈璟那个时候都被镇住了,那个时候他才四岁,第一次见能把千字文背得这么流利的人。
而且一点也不磕磕绊绊。
那千字文长得要命,字也难认。
在遇见温孤齐之前,陈璟自以为已经很聪明了,旁人五岁都认不了的字,他三岁能认,甚至四岁背千字文。
但是遇见了温孤齐,陈璟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那时他看着那个故作深沉,把手背在身后背书的小矮子温孤齐,眼睛里几乎放光。
从那之后,陈璟就一直跟在温孤齐屁股后头,可是温孤齐高傲得很,从小就那样。
不关注别人,也不稀罕和别人一起玩,还是陈璟撒泼打野,揪着温孤齐的裤子不让他走。
温孤齐黑着脸,勉强点头同意和他一起玩,陈璟一直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后面温孤齐也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
不过顾云旗倒是个意外,他是十五岁时突然进入青云学府的。
在学堂里,顾云旗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众人关注的人,不仅仅是容貌的原因,也因为他名列前茅的成绩。
虽然在陈璟心里,顾云旗比不得温孤齐聪明,但是陈璟也知道,阿齐遇见对手了。
两个人挑灯夜战,铆着那股劲儿,第一的排名无言地一次次交替。
虽然有竞争,但两人却一直没什么交集。
直到那次,陈璟上完骑射回来就看见顾云旗那张玉白的小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