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安慰的握住洛荷的手,认真的样子一点没打折:
“奶奶,这是真的。学校有电脑嘛,比电视机知道的消息还快还多。这种消息只要打开电脑,连接网络就能知道的。”
“虽说好心行善是好事,但毕竟人命大过天嘛,头疼脑热有时候也会有意外,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再要弥补就来不及了。咱们得听从国家安排。”
最后这一句,对于洛奶奶这个岁数的人,是一贴神奇的药,疗效立竿见影。
洛奶奶条件反射似的抿抿嘴,不再纠结给人看病,只惶惶然的问:“那,村里的人生了病,怎么办啊?”
夏至说:“小病的话,村委会不是有村医务室吗?虽然离咱们这远了点,但总比去镇上近多了,如果是大病,就该去医院,惜命的人自己会想办法。咱主要得听国家的,做守规矩的好公民。”
夏至说的是实情。
村委会是有医务室的,但山村么,大家伙儿都住得分散,看着近,走起路来却远。
那个医务室在五里凹,离盘山屯这儿走的话几里路呢,老人孩子真头疼脑热起来,去一趟也是个小麻烦。
但人命面前,还是不该迁就的。
她会壮大自己,花点时间来解决这些小麻烦,但在解决前的这段时间,不能把风险放在洛奶奶身上。
以前不懂这些,但现在,夏至历经十几个世界,不再是迷迷茫茫的十六岁孩子,她绝不会再让洛奶奶犯险。
而洛奶奶,是经历过人生大起落的人,也识字。
这会儿听夏至一句一句的“要听国家的,要做好公民”,她挺明白,所以眼神惶然又失落。
夏至完全理解这种失落,毕竟给人看病,也能让她找到一点自信;
且一直做的一件事,忽然不能做的,总是不能马上放开。
夏至便晃了晃她的手,说:“奶奶,咱也只是暂时不给人看。所以我说要找景教授。要是你能拿到中医专长医师资格证书的话,还是能给人看病的。”
洛荷浑浊的眼睛亮起来:“只要找景桑成,哦,教授,我就能拿到你说的这个证书?”
当然不能。
执业医师哪能这么随便。
夏至肚子里说着这些话,脸上却耐心的解释:
“有五成把握。现在国家规定是说,有中医专长这块,如果本身有多年实践经验的,可以去考试拿证书;
“如果是有师承有经验的,可以经过著名的中医师父评议拿到证书。”
“那奶你不是说,很多年前,景教授是你师兄吗?他那么厉害,咱可以去让他评议,看你够不够中医师资格。”
“经由他评议你行,你或许就可以拿到证书。但就算他不肯评议,咱也可以问清楚怎么考试,然后回来好好准备去考,你说是不是?”
其实还有一种方式可以获得资格证书,但是夏至没说。
因为那个只和她自己有关,得等她见到了景教授再实施。
而洛荷,不断的借着咬嘴唇消化夏至的话,陷入了激动和向往中。
考试啊……
考试可是很严肃的事。
她的人生里,一直是随波逐流的,现在似乎跟随着夏至,有点要进入急流的感觉了呢!
洛荷面鱼都吃不下了,看着夏至,紧张兮兮的说:
“至至,要是景教授觉得我不行,而我考试也考不过呢?我都这把年纪了啊。”
夏至笑着说:
“奶奶,我陪你一起考。考不了,就是咱不合格呀,那咱就确实不该给人看病的,会变成害人的。奶奶,反正给人看病也没钱,咱老老实实的采药卖药就是了,也省了心,村里的人问起来,咱们也好推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