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站台就是西昌火车站的车站大厅,它规模不大,里面用白色灯光照明,这有些刺眼的白光更突显三更半夜的无人车站尤为冷清。
木子枫环顾四周,从k117次列车下来的乘客似乎只有自己一人,他沿着出站通道独自走着。
临近出站口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这个声音既不熟悉,也不亲切。
没错了,这一定就是木子枫的爸爸。
爸爸自木子枫出生时起就常年在外经商,从木子枫的儿时记忆中几乎找不到任何爸爸的影子,更近乎无任何属于父子二人的独处时光。
偶尔一两年父子的一次会面,爸爸也几乎无暇陪伴家人,白天在酒桌上度过,晚上再换个地方一醉方休。
眼前出现的爸爸,个子不高,头发稀少,微微发福,木子枫将信将疑,不敢相认。
“火车都到站了半天了,你怎么才下来!?”爸爸嚷道。
“刚才一群人在车厢门口打起来,耽误了”木子枫辩解。
“就会找些客观理由!”爸爸仍然不满。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音调,这是自己的爸爸,没错了。”木子枫想到。
此时已是半夜,人困马乏,爸爸再无力争吵,带着木子枫径直向车站门口的停车场走去,木子枫在后面拖着行李,默默的跟着,父子二人再无一言。
空无一人的停车场,一辆轿车在无尽的深夜中孤独的守候着主人的归来。
爸爸用车钥匙开了门,再开了后备箱,示意木子枫把行李放入其中,就钻入车内,打着火,准备出发了。
木子枫慌忙将行李一股脑的扔进后备箱,关上,也赶紧进入车中。
“后备箱关好没?”爸爸随口一问。
“关好了”木子枫随口一答。
车行驶起来,向着西昌城区的方向进发。
十几分钟后,汽车在一栋老式的暗红色四层居民楼前停下,父子二人下了车,提了行李进入其中。
三层中的一户门被打开,爸爸指着更深的里屋道:“你今晚睡那间屋子,自己收拾一下,早点睡觉。”
说罢,爸爸锁上大门,进入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次日中午木子枫才从这个陌生而令他向往的地方醒来,他从未忘记此行的唯一目的。
在客厅他看到正在打电话指挥厂里运转的爸爸,木子枫趁爸爸挂机的间歇请求到:“爸,我同学在西昌,我想去找他玩儿。”
“去吧,早点回来。”父亲心不在焉。
木子枫拿起电话,就拨通了白智深留下的座机号码。
“哪个?”一个慵懒的年轻女声在电话那头问道。
“您好,我找白智深。”木子枫紧张兮兮。
“你,是木子枫?”那边的女声明显感觉吃了一惊。
“你猜呢?”木子枫存心挑逗对方。
“讨厌,打我家电话做啥子?”那边的女声气不打一出来。
“我又不找你,我找你弟弟,白智深。”木子枫口是心非道。
“等到!”女声离开电话,在家中喊着弟弟的名字。
数秒后,白智深应了电话,二人约定下午2:00在市里的昌普大桥见面。
挂了电话,木子枫用过午饭,就出门赴约去了。
来到西昌,木子枫才感受到这里的气候非常宜人,20几度的室外温度,早晚温差较大,无风也无雨,唯一令人困扰的是这里的阳光格外毒辣。
昌普大桥在西昌市中心城区,是城市主干道的一部分,1:55木子枫准时出现在这里等候白智深。
几分钟后,桥那边一瘦高个的单薄身影出现在木子枫的视线之内。
人如其名,白智深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装,悠闲地走着,他理了短发,带着笑容,显得格外亲切。
“和他姐姐真不一样。”木子枫心里想到。
“我真没想到你会真来西昌找我玩!”白智深见面寒暄道。
“我从来说到做到,再说咱俩谁跟谁啊。”木子枫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走吧,我带你去吃点好东西!”白智深兴高采烈。
“走!”木子枫道。
二人没有走远,他们来到桥头的一个小地摊儿,白智深挑了一个距离马路稍微远一点的清净位置,拉来一个小破圆凳坐了下来。
木子枫有样学样,也就近拉了一把凳子坐在白智深的对面。
“老板儿,两碗冰粉儿!”白智深对不远处的摊主喊道。
“马上!”摊主高声应答。
一分钟的光景,两碗冰粉被端了上来,木子枫之前没吃过这道四川小吃,拿着塑料碗细细端详。
只见塑料碗中套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似果冻一样的“粉儿”,上面近乎溢出的红糖浆把“粉儿”染成了暗红色,上面还配有西瓜,山楂一类的辅料。
诱人美食当前,木子枫毫不犹豫,端起手中的一次性塑料勺子就是一下。
冰粉儿的口感很奇妙,甜而不腻,清爽冰凉,再加上山楂的酸,可谓有滋有味儿。
享受着美食,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汽车,行人,木子枫收获了极大的满足感,瘫坐在街边的小圆凳上。
闲下来的木子枫不禁四处观瞧,突然他发现大桥下有一群人在黑暗中盘坐一圈,有二三十人之多,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但距离太远不能看清。
木子枫指着那些人的方位对白智深道:“你看,他们在干嘛?”
“嘘!把手放下,他们你可惹不起。”白智深突然变得甚为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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