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盔红甲的羽林卫乱哄哄地就要往书院之中冲,引得一众学生惊慌失措,呼喊着左奔右突,眼看就要引起踩踏事件。
“书院重地,谁人敢闯!”一阵狂风忽然袭来,将乱哄哄的人群瞬间压制在了原地。白衣白袍的木子白凌空用内力传音给在场的所有人,那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让那帮正想冲进书院的羽林卫收住了脚步。
一个将军模样的大汉,手中擎着一卷明黄色卷轴,大阔步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恭敬地朝半空之中的木子白深施一礼,随后大声喊道:“羽林卫奉陛下旨意,特来捉拿嫌犯李观同,还请山长莫要阻挠。”
说完,那将军便将手中卷轴举过头顶,向众人示意。
木子白须发随风摆动着,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只见他一伸右手,化掌为抓,便将那人手中的卷轴取了过来。
那红盔大将刚想呵斥一声“大胆”,可看了看木子白的脸,本能的把那句话咽了下去。
木子白打开诏书扫了两眼,冷哼了一声,低语道:“淳罡这小子又在玩他那权衡之术了。”旋即“啪”的一声,将诏书合了起来,缓缓地飘到了那将军面前。
“赤里戟,把院规第十二条背一遍。”
那被叫做赤里戟的将军腾的一下脸就僵住了,他侧过身来,小声地对木子白说道:“山长,我从书院毕业已经快二十年了,你怎么还能让我背院规啊!”
“怎么?你从书院毕业二十年就认我这个山长了?当上了羽林卫指挥使就可以不顾及同窗死活了?快背!”木子白须发皆张,呵斥道。
“凡书院学子,每遇集会,祭祀,迎新等重大事件时,不得喧哗,不得推搡拥挤。违者,黑屋禁足三日。”赤里戟满心委屈地背完了院规。
“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吧!”木子白闭起眼睛来问道。
赤里戟点点头,随后又摇头辩驳道:“可是,山长,我已经不是书院学生了。况且,今日我是奉旨来拿人,完全合乎情理啊!”
“合乎情理?我来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云天书院,为天下社稷培养栋梁之材的地方。先帝早就有过明文规定,任何官府军队不得擅自进入书院,若有执行任务必须经过山长以及半数以上的院判同意。陛下每次来书院,车驾都要停在山脚,你们倒好,直接骑着飞兽呼呼啦啦地就冲过来了。”
赤里戟虽然心中满是怨愤,可回头看了看那群不断拍打翅膀的风马兽,连忙朝自己手下发泄怒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没听见山长刚才说的话?赶紧给我把飞兽都收起来!”
羽林卫的士兵背骂的莫名其妙,不过将军发了话,他们也只得照做。每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定阳符,往飞兽脑袋上一派,一阵白光过后,那原本一人高的飞兽竟然被收到了掌中。
“老山长,你看我们都把飞兽收起来了,人也没冲进书院,您老就行行好,让李观同出来吧!我们也好回去跟陛下交差。”赤里戟苦苦哀求道。
木子白哼了一声,斜着眼问赤里戟道:“是何罪名要抓我书院的学生啊?”
“这个,学生不能说!”赤里戟低着头,不敢看木子白的眼睛。
“那谁人状告总可以说吧!”木子白步步紧逼。
赤里戟还是摇头,道:“山长,那你就不要为难学生了。陛下交待了,此案件由陛下亲自督办,若是学生透露一个字,就会被玄雷轰杀满门啊!”
“李淳罡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吗?是不是又把他爹的那破事翻出来了?李观同这些年在哪里,做了什么,他李淳罡难道不清楚?”木子白吹胡子瞪眼,撸起袖子指着皇宫方向大骂道。
自赤里戟以下,一干皇帝的禁军们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感觉眼前这个老头在骂他们的首领,而这些做手下的甘愿为其领骂似的。整个中天乃至整个天下,也只有眼前这白胡子老头敢指名道姓的骂当今皇帝,如同骂自己孙子似的,
“山长,你不用为我犯险了。我跟他们去!”李观同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拉了拉木子白的袍袖说道。
“傻罐头,你这明摆着是被人诬告的,咱们只要不理会他们,谣言便会不攻自破的。”一听李观同要自投罗网,刘醉儿一把拽住李观同,劝道。
木子白收起了泼妇骂街般的架势,瞬间回归到开山宗师般的模样,目光炯炯地望着李观同,问道:“你决定了?”
李观同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相信我爹爹是清白地,那我自然也是清白地。若是这天地硬是要将白的染成黑,那我便要与这天斗一斗,看看我这几斤残躯能否撼动这浑浊的天地!”
木子白和刘醉儿都沉默了,他们心中都清楚,很多时候,是黑是白并不是由自己决定的,即便是有人不服,嘶吼出两声,也改变不了什么,如同蚍蜉撼树一般。
站在他们身后的流云目光流转,忽然趁旁人不注意一闪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回候府通风报信去了。
刘醉儿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你坚持要去,那我陪你去。不管怎么说我爹也是二品忠义侯,在陛下面前也能说一两句话。实再不行,实在不行我就去求雁秋姐姐,她一定有办法劝住陛下的。”
下定决心的刘醉儿一把拉住李观同的手,朝着木子白点了点头算是告别,随后迈步出了书院。
待羽林卫一动身,木子白立刻唤来家仆,递给他一枚印章,语气有些颤抖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