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宋遇操起烧火棍就打了过去,一下正中这黑影。
黑影被打之后,停止动作,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动作抬起了头。
青黑的天光之下,宋遇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竟然是了相!
但是他此时的样子,分外狰狞,脸上布满纹路,好似被风吹出来的沟壑一般。
他的眼睛鼓出来,眼珠子随时都要落地,眼中一片血红,而嘴角裂开,一直裂到了耳朵根下,口齿之中涎水不断滴落,带来腥臭之气。
牙齿尖利错落,整个嘴里都是牙齿。
而他的手脚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盘在一起,发出沙沙的蠕动之声。
宋遇贴着墙壁,头皮发麻,整个人都要炸了。
而了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停留,而是飞快的爬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宋遇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哆嗦着敲开了苏勉的门。
“灵、灵灵来吃人了。”
苏勉皱眉,将她让了进去:“你见到了?”
宋遇点头:“就是了相。”
要不是了相,她还没有这么害怕。
一个白天方头肥耳、面带佛像、老成持重的年轻僧人,忽然变成了一个怪物,这种震惊才叫人害怕。
苏勉再次皱眉:“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你睡吧,我出去守着。”
他说罢就将外衣穿了。
宋遇摇头:“睡不着,你也别出去,一会儿我还要去救你,救你一次,我要去了半条命。”
“你这可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苏勉想抽她。
“好好的,你咬我干嘛。”宋遇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苏勉:“”
他作势要打宋遇,就是做个样子,还没真打,宋遇已经还上手了。
闹了半天,苏勉将宋遇拎到凳子上坐下:“精神足的很啊,来来来,学个字。”
宋遇立刻如坐针毡,开始心不在焉,哈欠连天,困意排山倒海而来。
“镜子的镜字,看清楚没有。”苏勉逼着她写。
宋遇勉强写了十遍,表示自己要去茅房,并且请姐妹作伴。
苏勉骂她是懒人屎尿多,站在外面给她把门。
宋遇一边撒尿,一边辩解自己是茶喝多了,刚低下头,说了一半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茅房下面有一张白花花的脸,正对着茅坑。
竟然是了相!
他双眼依旧通红,从满是利齿的口中生出来一条猩红的长舌,朝着宋遇卷来。
“啊!”
宋遇这回无论如何也镇静不下来了,狂叫一声,抓住裤子就往外冲。
“色、色鬼!”
“什么!老子打死这个狗日的!”苏勉一脚把竹子踩断一根,抄起竹竿就冲了进去。
可是里面空无一物,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宋遇在外面哆哆嗦嗦的系裤腰带,等苏勉出来,两人火速逃进了屋子里。
另外一头的钟离清早在宋遇第一次叫门的时候就醒了,此时在窗前看了全过程。
他身份尊贵,是皇帝唯一的外甥,家中独子,按理说是在爱意中长大的,可是不知为何,总是冷冷淡淡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可能是体弱多病,吃的补药太多,成了精了。
身后站着他唯一的小厮康明,康明看着自家少爷鬼魅似的站在这里发呆,自己先吓出来一身冷汗。
不过转念一想,少爷好歹还是个活人,比外面溜达的邪物强,因此壮着胆子道:“少爷,您还是早点歇着吧。”
钟离清还在那里想:“这个宋遇倒是很有意思,竟然带着两个灵还没有死不过灵很复杂,不知她能顶多久,我倒是可以帮她一把”
直到康明叫了他两次,他才回过神来,慢条斯理的返回床上,然后坐在床上又想:“那个叫苏小勉的也挺有意思,竟然敢瞪我。”
因为常年的无所事事,他能将一点小事往死里琢磨。
就连梦里,他也在可劲的想事情。
而宋遇惨白着脸进了苏勉的屋子,脑子里全是了相那张大脸和血红的眼睛。
还有利齿,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怪物。
名为灵的怪物。
相国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还有钟离清,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也是个捕灵师?
她脑子里空空如也,除去了相那张无处不在的脸,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苏勉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对宋遇的恐惧不能感同身受,想着转移一下宋遇的注意力。
“那个镜字你再写一次。”
宋遇呆呆的站在那里,写了一笔,就不写了,忘记了。
“学了一个字,一泡尿就尿出去了。”苏勉叹气。
宋遇只听到一个尿字,心道这个字我会啊,当场给他写了一个。
苏勉气的心口疼,拿起钟离清给的小药丸吃了一粒,结果发现是陈皮山楂糖。
更疼了。
日交四更之时,相国寺的钟声响起。
钟鸣之声涤荡黑暗,驱除邪灵,迎接黎明,风雪无阻,被称作“相国霜钟”,只要听到这钟声,居住在内城的官员便开始准备上朝了。
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炕,愿成佛,度众生。
不过美好的祝福绕过了宋遇和苏勉。
他们两人一晚上没合眼,感觉自己一脚踩在了火坑里。
“我们找钟离清问了除灵的事情就走,晚上肯定得出大事,让其他人来。”宋遇觉得自己还年轻,不能白白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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