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白叠子汪如心勾唇一笑,自从这批白叠子种下开始就有无数来问过这些用来做什么,管事们早已不胜其烦。
她一直都懂得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村里人对如园过多的依赖这事也不全是好事,眼下他们得了好处自然一个个感恩戴德,要是有什么让他们不满意的地方怕不就是这个情况了。
他们想跟着种冬小麦是好事,她愿意帮着他们,可万一他们要是失手了呢?
“赵管事,如园的地里种什么,种的是什么都没有任何义务要像村里人解释,他们可以跟着我们种麦子,种谷子,种菜,遇到了难处我们也可以帮着解决,但那不是我们该做的,就算他们照着做出了什么问题也怨不到我的头上。”
“应该让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才好。”
村里人亲近他们,想要跟着一块儿过好日子的心她懂,但凡是还是要防患于未然才来。
赵管事赞同的点头,村里有些人也越来越没分寸,没事就在如园的地里的转悠,就怕如园有什么秘方没有告诉他们。
这一点让他们也觉得有些压力。
“黄米也该要收了让人多盯着,这些可是我们接下来的口粮马虎不得。”
或许是这些灾民每日都能把肚子混个半饱,自他们来了后也没生过事端只是每日消耗着惊人的粮食,是以田三这次出门很是顺利。
“城门外的流民越来越多,那些人整日不是睡觉发呆就是晒太阳,也不知道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过了这么些日子那水早就退了,这些人也没想着要回去重新盖房子什么的。”
田三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人一日没有妥善的安置一日就有一定的危险,他们就得一日不差的巡逻。
“应该快了吧,要不是家乡回不去了当谁愿意背井离乡啊,等着吧。”
秋日的夏蝉好似在做生命最后的嘶鸣,越发叫的响亮。
三日后,第一批棉桃开始吐絮,汪如心亲自安排人背着背篓下地捡棉花。
“像这样五指并拢或者三指并拢轻轻的将棉絮给拉扯出来,主要不要沾上赃污,背篼装麻满了就用到晒粮场去晒。”
做惯了活得长工们很快上了手,地里全是他们弯腰捡棉花的样子,这事又招来村里人的围观。
一老爷子背着手走了过来,“汪家丫头,这白叠子到底是啥,也不能吃啊。”
“大爷,这东西不能吃,要做什么用我现在都还说不好。”
老大爷扯着一抹笑,说道:“你种下这么老大一片还不晓得有什么用?丫头还保密呢。”
于喜嘴一撅上前一步道:“我家姑娘说不好就是说不好,这地可是我们如园的地,喜欢种什么就种什么,还需要向谁交代么?”
“这种地的法子各家一样各家又有不同,还要都告诉你们不成,我家老爷慷慨姑娘大方这才愿意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能觉得就该说给你们听的。”
“该告诉你们的时候自然会说,没事别瞎打听。”
说完还瞪了周围的人一眼。
“于喜,闭嘴。”等于喜该说的都说出来了,汪如此才出口打断她,扭头对老大爷说道:“大爷对不住,丫头心直口快没个分寸。”
老大爷脸上讪讪的,挥着手说道:“无事。”
说完转身就眼神不善的看着远处站着的几人,都是这些人戳窜他上前去打听才让他这个老头子丢了丑,都说不要瞎打听了,现在可好被一个小丫头把那点子心思给说了出来。
这些人瘪了瘪嘴慢慢的散去,不时还回头看着。
于喜还担心姑娘会生她的气,结果看到燕儿朝她笑着点头,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汪如心没事人一般看着第一背篼棉花被背着去了晒粮场也跟着走了过去。
“把这些棉花都铺开来,将里面的这些碎叶子都挑干净,等到下午拿起一片用牙齿咬破种子,能听到一声脆响就晒好了。”
“晒好的用箩筐装到一处,明日将所有的妇人孩子全部叫来我有活儿安排给她们。”
吴婶子认真听着,牢牢记住了汪如心的话。
随着地里不断有棉花送过来,晒粮场很快成为一片白色的海洋,吴婶子等人在里面忙碌穿梭不停。
京都镇国公府,镇国公看着面前的各种折子愁眉不展,各州报上来的流民数量不断的更加,秋税也收不上来,皇上整日里发脾气,朝廷上下愁云惨雾。
一墙之隔的户部尚书曹尚书在镇国公面前唉声叹气,到处的都在要钱要粮,他恨不得给那些人变出来。
“受灾的州县还是少数,大多数的州县今年收成都还可以,再等等秋税到了就好了。”
曹尚书欲哭无泪,所有人都是这么说,那点子秋税他都还没还看到影子就被各部分刮的差不多了。
安璟礼这些日子憔悴不少,他四处筹粮也是捉襟见肘,眼下连地下黑市手上的粮食也没了踪影。
曹尚书凑上前问道:“国公爷,您亲家的秋粮应该下来了吧,收了多少麦子多少谷子?”
镇国公摇摇头,“没种麦子。”
“哎哟,怎么不种那。”
曹尚书满脸痛苦,会种地就是要多种啊,怎么能不能呢?
正在几人愁眉不展之时,青松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激动的连礼都忘了行,道:“公子,船我们船回来了,汪大姑娘送粮食来了,汪老爷亲自运送,整整十六万斤的粮食已经到了码头。”
曹尚书觉得今儿这心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