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口又传来一阵呵斥的声音,汪宝林等人放下碗筷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门口如园的人拿着明晃晃的刀眼神不善的看着面前的一群人,这些面色饥黄的人正想闯进来。
为首的一人看到汪宝林忙问道:“您可是姓汪,来给卫将军送粮食的?”
“你是何人?”
这人见汪宝林没否认,面上顿时一阵激动之色,道:“我乃西旻城的知县的严昌欣,卫将军两月前曾来借走大批的粮食说这两个月就能还上,城中百姓日夜盼望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身后的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汪宝林,目光在院子里四处的看,想要发现粮食的影子。
汪宝林心中震惊,“严大人请进来说话。”
大堂里,汪宝林这些人拿起碗筷将剩下的面条几口吃了下去又喝干净面汤收了碗筷才开口问道:“卫将军借了西旻城的粮食?”
严知县闻着屋子的面香喉咙悄悄的滚动了一下,才满脸苦涩的点头,道:“朝廷还是夏日的时候送过粮草过来,在两月前边境军中的粮食就没了,卫将军只得来这里借走了百姓过冬的粮食。”
他们这里地广人稀土地贫瘠每年都收不到多少粮食又离着边境最近,但凡边境守不住狄戎的骑兵就会过来大肆抢劫,是以他们只留下了可以勉强糊口的粮食,其他的全都借给了卫将军。
眼看缸里的粮食见了底又意见不见人来还才着了急,一直都没盼到朝廷运送粮草的车队要再晚些时候他也只能强行到下面的村落征收,只是百姓家中的粮食也不多,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哭天抢地,他‘狗官’的名头是少不了的。
“百姓也明白将士们吃饱更重要,在家中饿死也总比被敌人砍杀来的强,只是实在也到了没法子的时候,不过总算将你们给盼来了,我已派人通知了卫将军,若是可以还请你们多留半日,等卫将军来了再走不迟。”
这次运粮的人除了从县衙借来的几十人以外全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自然知晓军中的艰难,只是没想到已经难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一个个心都沉重了起来。
“卫将军借了你们多少粮食?”
严知县摸出怀中的借条道:“各种粮食共计三万余斤。”
这话一处众人又在心里叹了口气,才三万多斤的粮食竟然让一个县城的百姓为难成了这样,可想而知这里到底有多缺少粮食,再一想想如园的粮仓又觉得有了一丝欣慰,也幸亏如园有大姑娘坐镇。
想到这里这些人又一阵苦笑,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然狂妄到不把三万斤的粮食看在眼里了?
“汪汪先生,你们这次送来的粮食有三万斤吧?”
严知县有些忐忑,来汇报消息的人没说清楚这些人到底运送了多少粮食来,要是没有三万斤或正好三万斤那可怎么是好?
“大人且放心,一切等明日卫将军的人来了自有定论。”
汪宝林确定严知县没有诓骗于他,但总归还是要谨慎些好。
严知县又寒暄了两句,目光四下查看没有看到粮食的影子才叹着气走出去了昌顺客栈的大门。
都让他放心了,那就是有富余的粮食的吧?
关上门,黄金面色难看,微带愤怒的说道:“将士们在边境戍边已是十分清苦,为何还没有粮草送来,明明记得今年收成还是可以。”
难不成当今天子要学那伪帝一般不把将士们当回事吗?
钟鼎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汪宝林同样神色严肃,感叹道:“今年遭遇暴雨灾害很多地方秋税收不上来,朝廷还得出粮食安抚受灾的百姓,另外的两处边境不安稳,粮食要先紧着那一处,卫将军这里只能拖一时是一时。”
都是无可奈何的事。
黄金几人紧紧的捏着拳头,将士们空有一腔热刀山火海都过来了竟然要倒在吃不饱这件事上,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国贫家弱的无助感笼罩了几人,脱不得身。
汪宝林看着几人顿时呵斥道:“打气精神来,粮食不是有了吗,去年我来送了两回,两回加起来也不到三万斤,今年的数量你们也知道,只要咱们这些人好好干,没什么过去的。”
“等学院盖起来那些学子学会了如何种地再为官一方,这样为难的局面迟早会变。”
大堂里的人精神为之一证,是啊,他们今年收的粮食比去年不知道多了多少,至少他们今年再也没有饿过肚子,葱茏院负责打菜的大嫂也不在是打半勺,木桶里的盛满的是扎扎实实的杂粮饭,姑娘说往后他们就要吃大米饭了。
顿顿都是大米饭那是他们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现在好想也不是很远了。
黄金等人尤为庆幸,他们从军中退下来就来了如园,之前的苦日子他们不知道只知晓葱茏院的饭菜管饱,隔三差五的还有肉沫星子,当时还天真的以为外面的人家都一样,久了才发现这样的伙食只有如园有。
“是该回去好好干了,要给姑娘说把另外的地都开出来,再找点人来种地,收更多的粮食。”
钟鼎忽然眼睛一亮,朝汪宝林小心的问道:“老爷,那地开出来是不是还要找人啊,要是还是从军中找吧,好些退下来的兄弟们日子过的难得很。”
汪宝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这么些人都把他宝贝闺女为难的要死,再来人不是更为难,要拿什么给那些什么吃?
“此时听姑娘安排。”
钟鼎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