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到了太阳西斜,两人已经外面逛了一日,从百宝楼出来就一直没有停下买东西的脚步,整整逛完了三条街。
汪如心默算了下,除去那支没有花钱的珠钗已经花掉了七百多两,剩下的钱她们还可以逛夜市,京都的夜市逛起来也很有意思。
安秋染兴致高昂,想想这还是第一回这么痛快的花钱,花的还不是自己的,“我知道还有家成衣铺子的衣裳好看,我们现在去看看?”
汪如心倒是有些精神不济,“不是逛了成衣铺子?我现在有些腿酸,不如找地方歇一下?”
“你一说我也觉得腿有些酸,不如我们去不悔班听戏,这个时候也正好。”
听戏?
汪如心来了兴致,她从未听过戏,今日倒是要好好的感受一回。
安秋染带着她边走边说道:“这不悔班来了京都三年就站稳了脚跟,他们的戏有细腻的文戏又有很是精彩的武戏,那些个戏子都是有点功夫在身,嗓子又清亮,每隔三个月就会排了新戏出来,有趣的紧。”
“从去年开始京都好些人家摆了席面都会请这不悔班去演上一次,对了,他们的班主就叫宁不悔。”
汪如心笑眯眯的看着她,“我瞧你今日兴致不错,这心里舒坦些没有?”
安秋染立马收敛的笑意,闭嘴不语。
“问你话呢,你这情况全家都跟着担心,你心里想什么你得说出来,要不然你母亲就要请太医了,急的。”
“我这也没看出你哪里不好,要是今日还不开心我改日陪你去骑马?”
安秋染扭头慢慢的说道:“我早悔了,我这也是迷了心窍,当日不管不顾的就想跟着他一走了之,从此天高海阔,现在想想当真可笑。”
“听说你不吃不喝不言语?”
“那是我不好意思,我这事说起来其实也挺丢人的,哪里还能像原来一般。”
汪如心看了她一眼,“你这样子谁看的出来你不好意思,都以为你还被迷着准备再跑一次。”
“另外还有我杨田大哥,你怎么想的?”
“杨小将,你大哥?”
汪如心点头,直接说道:“杨大哥很好,长得好秉性也很好,温暖又阳光,我觉得他不适合入赘。”
安秋染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只能说道:“我这情况暂时也不想这事,还是想想我晚些怎么和我母亲说话吧。”
镇国公府,安璟礼看着外面天色已晚,想着两人出门后就派人送过两次东西回来,这逛街逛的都不着家了,现在又听说两人要去听戏哪里还坐得住,命人套了车就出了门。
两人一路说着就到了不悔班的门口,戏班的小二忙将两人迎了进去很是热情的询问:“两位姑娘,是坐大堂还是楼上的雅座?”
大堂里已经坐了好些的人,安秋染拉着拉着汪如心,“我们坐楼上,给我们挑选一个最好的位置。”
跟着小二上了二楼,汪如心随意一扫果真是视野宽阔许多。
“二位姑娘,这位置很是不错,看的最是清楚。”
安秋染满意的点头,坐下后又要了茶水点心,目光四下一扫就看到两个熟人,略微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小二很快上了茶水点心和今日的戏单子,单子上只写着几个大字《妙德夫人》。
“这应该是最近出来的新戏,我也没看过。”
安秋染捏起一块点心看了一眼又放下了,汪如心环顾四周间大多的桌案是都摆了点心却无人动,想着这样的场合就应当上了瓜子来,一边嗑着一边看戏不时更好?
又想到地里那一片葵瓜子,今年定要留下足够的种子明年种的更多一些,到时候花开了赚赏花的钱,然后再卖了瓜子。
正想着台下叮叮当当的想起一道道锣声,这是戏要开始了。
楼上楼下的看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又一阵鼓锣声想起戏台子上的帷幕缓缓拉开。
今日这出《秒德夫人》唱的是千金小姐和寒门书生那种俗套至极的故事。
戏文里书生与小姐相爱,小姐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跪别父母跟着书生走了,留下父母垂泪不止,从富丽堂皇的娘家来到穷困潦倒的婆家,小姐毫无怨言退去罗裙换了粗布衣裳洗手做羹汤,劈柴扫地洗衣,照顾书生伺候婆母很是贤惠,次年书生高中衣锦还乡,小姐再次罗裙加身夫妻二人抱头痛哭,书生陪着小姐返回娘家看望父母,娘家父母喜极而泣,戏文最后一团欢喜,皇上感念小姐有情有义,孝顺有加当为妇人典范,特赐妙德夫人。
戏中花旦青衣皆是身段上佳嗓音清脆,唱作俱佳,尤其是小姐拜别父母那一段不少人唏嘘不已,书生高中时满堂连连叫好。
汪如心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戏你看看就好,莫要相信。”
“不是每个人读书人都能高中,那戏文里书生除了整日的捧着书本就是空口许诺,劈柴扫地洗衣从不曾帮手,将君子远庖厨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婆婆嘴上赞美个小姐是个孝顺之人,可除了自己端水喝什么也做活像一个四体不全行将就木之人。”
“以我看这婆婆和书生都是极为可恶之人,嘴上说的花一样,眼睛却看着小姐受尽苦楚,这种人怎么可能高中?”
安秋染本来有些唏嘘感慨,又想到那让人恶心的事,听汪如心这么吧吧的一顿说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汪如心压低声音道:“我给你说,找男子就应该找你三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