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打着哈欠的守城士兵慢条斯理地准备打开厚重的城门,毕竟昨儿夜里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一群人突然手持令牌要入城,搞得他们一宿都没有睡好,这不,整个人都得勉强打起精神。
至于等在城外急着要入城的百姓,那就对不住了,慢慢等着吧,他们前期工作没有准备好,谁也入不了城。
哪知,这刚一打开城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和屎臭味,几个守城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臭着一张脸开始大声骂娘,谁一大早就往城门口搞这么一出?
其中一个明显是小头领的人先让人急着去给上司报信,然后自己带着人赶紧去查看一番。
今早在城外等着入城的百姓都没有了往日的急躁与心焦,毕竟一大早就有戏看,这可比村里唱的大戏精彩多了。
眼前被五花大绑的年轻男子脸肿得像个猪头,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吸引人,关键是他的嘴里还含着一泡马屎,远远地就闻着味儿,众人纷纷一脸嫌弃,但又忍不住猜测起来。
除了这个男子之外,他身后还绑了一串人,这一串人没有被喂满嘴马屎,但身上却是带伤的,伤口有深有浅,散发着血腥味,看胸膛还起伏着,显然人没死。
被守城士兵摇醒之后,贺因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垂着脑袋不让人看清他的脸,手用力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绑着他的绳索,但是嘴里的马屎让他恶心得呕吐了起来,最后更是连苦胆水也吐了出来,一时间臭味更是散播开来。
守城士兵皱着鼻子一跳三丈远之后,厌恶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贺因这会儿哪顾得上回答他人的问题,他半句也不想提自己是安国公的小孙子这个身份,今日出的丑若是让他的死对头知道,以后他还能抬起头来在这京城做人吗?
想到死对头这三个字,他被绑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昨晚被别人像绑棕子一样丢到这城门口的时候,那个喂他满嘴马屎又打他两巴掌的可恶女子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为免你报仇找错了人,整你的人是九殿下。”
说完这一句话,那女子就将他的人都绑了扔下,然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赵裕,一想到这俩个字,他就恨不得生吃了这人的肉喝他的血。
至于容家那个旁支族人,他也不会放过的。
安国公的小孙子会怎么想,容静秋暂时没有功夫去琢磨,昨儿赶了夜路回到庄子已经过了子时,她也累得狠了,摆手让人都先去休息,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从她的马背上下来的红裳,顾不上奶娘林安氏的问询,她直接就指了梅儿先去安置这个红裳,然后自己就先回去草草洗了个澡上床就歇下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人还没有起来,就听到外头传来梅儿的声音。
“红裳姑娘你怎么跑到后院来了?可别吵着了我们三姑娘歇息。”
红裳看着面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名叫梅儿的侍女,脸上也跟着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屈膝福了福,放轻声音道,“梅儿姐姐,我初来乍到认不得地方,还请姐姐见谅,我昨儿没来得及说,我是九殿下赐给十七公子的侍女,请问十七公子的院落在哪儿?我好前去侍候。”
这宅院里侍候的下人都是那锯嘴的葫芦,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不少人,愣是没能打听出容十七到底住在哪里,自己这侍女的身份自然也没法落实,绿袖还没有回来,她心里实在是焦急得很,最后只好咬牙来问这个侍候三姑娘的大丫鬟梅儿。
梅儿的心里冷笑不已,昨儿夜里姑娘虽然没说什么,但让她去安置这个叫红裳的侍女,她就知道自家姑娘是要提防这个突如其来的人,管她是不是九皇子赏赐的,她只认自家姑娘这个主子。
面上她还是很和气地道,“你问少爷啊,他一早就出去了,我还真不知道少爷他的行踪,要不我去问问别人,回头再给红裳姑娘一个答案。”
如果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推脱之意,红裳这些年就白混了,她以为经过昨晚,她勉强能进入容十七的视线里,哪知道人家还是这般提防她。
她正要厚着脸皮再问一问,就听到隔着门窗传来一道如莺啼般脆耳的女声,“一大早的在吵什么呢?”声音透着一股慵懒的味道,但隐隐又含着一丝不悦。
梅儿看到红裳怔愣在原地,这会儿顾不上搭理她,直接就回答道,“姑娘起了?奴婢这就进来侍候。”说完,在迈开步子走人的时候,低声朝红裳道,“红裳姑娘先回去吧,我还要侍候主子呢。”
红裳对这容家三姑娘很是感兴趣,伸手一把拉住梅儿的手臂,“既然找不到十七公子,那我也应该拜见一下三姑娘……”
梅儿抽出自己的手臂,这回不但冷脸,连声音也透着寒霜之气,“那红裳姑娘回去候着吧,我们姑娘什么时候见你自然会派人去通传,红裳姑娘别着急。”
真是不懂规矩,还好意思自称是九殿下赏赐的,皇家就这样培养下人?哪有下人说要见主子就能见的?
梅儿不再搭理羞红着一张脸的红裳,而是吩咐竹儿打洗脸水,菊儿去端漱口的用具,一个院子的下人都忙碌了起来。
林兰儿是林安氏的女儿,梅儿很少会使唤她,不过她也是有活要干的,比如此时抢过一个粗使侍女手中的扫帚少有的扫起地来,一扫帚就扫到红裳站的地方,然后才假笑道,“哟,你怎么还站这儿啊?快让让,别阻着我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