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哪怕再熟悉,还是让容静秋倍感压力,不过他危言耸听的话,她倒还真不怎么怕,就凭一张名单就想治她的罪?真还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殿下莫要开玩笑了,草民对东宫女眷没有想法……”她还是不死心试图狡辩。
赵裕玩味地道,“你觉得本皇子是在吓唬你?”
容静秋脸上试图耍赖的表情一收,“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什么意思?”
赵裕的追问让容静秋再度沉默,她下意识地再往后退了退,很快背就碰到了罗汉床的护栏上,她的小动作猛然止住,再定睛看去时,赵裕逼近她的俊脸依旧,之前做的小动作都白做了,她的心下闪过一抹懊恼。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也罢,本皇子就把这张名单交给太子处理,至于你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那就不关本皇子的事情了……”
“殿下莫要寻草民开心了,这张名单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更遑论是治罪?”
容静秋也怒了,这回顾不上地位上的尊卑,她直视赵裕的眼睛,将自己此刻被戏弄的愤怒展露无遗。
赵裕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直看得容静秋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她觉得自己之前太冲动了,与赵裕对着干并没有什么好处。
偏在这时候,赵裕突然起身,把那张名单一折直接塞进袖袋里,似乎谈崩了一副要走的样子。
好吧,容静秋不再嘴硬,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是担心自己会被治罪,而是这样会打草惊蛇,那她复仇的计划就会付之东流,以后再难寻这样好的机会。
她往前扑一把抓住赵裕的手腕,腆着笑脸道,“殿下,万事好商量,草民不是有意,行不?”
赵裕也被她的厚脸皮气笑了,“哦,现在想要与本皇子好好说了?”
“殿下,看您说的,草民真没别的意思,给个天做胆,草民也不敢当着您老的面说谎,您说是不是?”一旦真的放下面子去求和,她还是很能舍得说好话的。
赵裕真的想要拂袖而去,可最终还是口嫌体直地被她给拉下来重新落坐。
容静秋这回一改之前的样子,赤脚下地,赶紧去八仙桌上执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摸了摸杯壁,感觉尚有余温,她这才赶紧把茶水端给赵裕,有求于人,就得放下身段,她还是很识时务的。
赵裕的目光却莫名地落在,那走在地上的洁白圆润颇为可爱的脚指上,再一细看,这脚小得出乎预料,他暗暗地伸出自己的手掌比了比,估计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他若有所思地坐在原地,一低头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一双大脚,随后嘴角莫名地勾了起来。
容静秋毕竟有心事,这回没有注意到自己暴露出来的细节,毕竟上辈子她在他面前不穿鞋子的时候太多了,很多时候,不自觉的就会流露出一些生活习惯。
“殿下,喝茶。”她笑眯眯地把茶水奉上。
赵裕抬眸看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十七,你说你属于哪一种?”
容静秋的笑容一窒,火大地想把茶杯往他的头顶一扣,这样请他喝茶的方式她更喜欢,但眼睛瞄到他装着那张名单的袖子,形势比人强,她忍。
“殿下又说笑了。”她干巴巴地给自己解围,并且把那杯茶水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放,不喝拉倒,她还不侍候了。
“本皇子从不说笑。”赵裕一本正经地道。
容静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一屁股坐下,转头看向身旁的人,“说吧,殿下要如何才肯放过草民。”
这么近的距离,她的脸在晕黄的烛灯下依旧白得发亮,那细腻的肌肤几乎见不到毛孔,五官明艳大气,他觉得自己之前肯定眼瞎了。
“那取决于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模棱两可地说道。
容静秋沉吟片刻,其实算上上辈子,赵裕其实也是受害者,毕竟他娶了她之后,他们迟迟没有子嗣,背后有多少议论声,都只是装做听不到,尤其后来比他们成亲晚的皇子都有儿女了,他们膝下依旧犹空。
上辈子死的时候,她庆幸没有儿女可以拖累,其实内心深处又何尝不觉得这是一种遗憾呢?
既然这辈子老天让她知道害她子嗣艰难的真凶是谁,她就绝对要报这深仇大恨。
“殿下,有人要害三姑娘。”
赵裕微微蹙眉,这个答案似乎有点牛头不答马嘴,但他却听明白了,重新从袖袋里抽出那张名单,展开在她面前,“上面的人?”
容静秋点了点头,容静春的名字不就在上面吗?所以她没骗人。
皇后看上容家三姑娘当继妃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女人多了,龌龊事就不会少,打小在后宫长大的他,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若是哪天看到一个纯良无害圣母一般的女子,他才会奇怪呢,当然他是不信后宫会有这样品种的人。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饼子就这么大,分一分就没有了,谁不想争得最多?
太子妃容静春出于私心必然要先保障她儿子的权益,这样一来,被她选中的容家三姑娘就要倒霉了。
而传出他要娶容家女的消息,就是东宫的陈侧妃放出去的,推波助澜的却是齐侧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容静春把人当成了傻子,自己才是一叶障目。
至于这俩人是不是就是元凶,其实也未必。
皇后迟迟不下旨意,就可见一斑。
“那巧了,这上面也有得罪我的人。”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