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不要现在把方管事给捞上来?”
林兰儿捏着鼻子到臭水沟边看了看,方管事居然还没死,不知道是不是臭味太大把他给熏醒了?总之这会儿他在臭水沟里拼命挣扎着,估计吞了好几口臭水,一直没能呼救出声。
容静秋站得远远的,没有靠近那臭气熏天的沟渠,其实这条臭水沟并不深,换成平时绝对淹不死人,可惜就是方管事喝醉酒了,这才着了道。
“让他在里面泡一泡,等差不多了再捞也不迟。”她没甚良心地道。
林兰儿点了点头,让庄丁在此处守着,看到方管事的情形不对劲之后再出手捞人。
她自己却是跑回自家姑娘的身边,猛扇了好几下才算是以区逐了些许臭味,这个臭水沟她是记住了,之前还跳下去捡过小瓷瓶,也不知道那香儿为何对这地方情有独钟?非要往这并不深的沟渠扔东西。
容静秋实在受不了林兰儿身上的味道,退后几步,转头不去看林兰儿睁大眼睛一副受伤的样子,她挥了挥手,“兰儿,你还是赶紧回去梳洗吧,这味儿有点重啊。”
“姑娘……”
委屈巴巴的声音,她装听不见,再度往后退了好几步。
梅儿拿着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示意竹儿把人先带回去洗干净,“姑娘,既然方管事也没事了,我们还是到别处等消息吧。”
容静秋正有此意,当即迈开步子往回走,回头非要找人治理一下这条沟渠才行,这臭气熏得人头晕。
要不是听说方管事出事了,她也不会走这一遭。
朱嬷嬷一家人趁着深夜人丁罕见之时逃走,好不容易出了庄子大部分人的住处,找到隐藏起来的马车,一家子顺顺利利地爬上马车,朱嬷嬷的儿子自觉地到前面去赶马车。
朱嬷嬷夫妻俩累得瘫倒在马车上,好在这一路有惊无险,总算逃出生天。
香儿抱着包袱掀起车窗帘子透透气,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驰下来,看到庄子离她越来越远,她这才露出一抹微笑,害她的人都得了报应,容静秋日后永无子嗣,方管事淹死在臭水沟里,想想都大快人心。
人一放松就会容易睡着,除了赶马车的朱嬷嬷的儿子还能勉强聚起精神来,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在马车里打起磕睡来。
临近天亮时分,朱嬷嬷的儿子觉得离庄子已经很远了,不由得跟着也放松起来,想着等天亮就把父亲唤醒轮流换一换,正想得入神之际,冷箭划过夜空的声音让他瞬间回神,可惜还是闪避不及时,他的手臂中了一箭。
朱嬷嬷夫妻俩与香儿也被这变故惊醒,一时间忍不住惊叫出声。
冷箭一只接一只地射了进来,车厢的空间有限,一家三口挪移不开,朱嬷嬷的丈夫腿部中了一箭,疼得眦牙裂嘴。
朱嬷嬷想奔向丈夫,可冷箭阻止了她的行动,此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受苦,而儿子又恰好再中一箭直接倒向车厢,发出一阵声响。
朱嬷嬷的丈夫伸手捞住儿子,朝早已六神无主的妻女道,“跳马车,我们分开方向逃,若是没有死就在约好的地方见。”
香儿还是一个劲儿地尖叫,朱嬷嬷到底经历的事情比较多,朝丈夫点了点头,伸手拉住女儿也在找时机跳马车。
恰好此时,狂奔的马车似乎碰到了石头瞬间翻倒,做好准备逃的四人顿时随着马车翻倒向斜坡的方向。
等翻倒的车厢破烂不已时,朱嬷嬷反应极快地伸手抓住斜坡上的树枝,勉强定住自己的身形,可她的丈夫儿女却没有这么好运,他们继续滚落斜坡。
朱嬷嬷看得眼睛都红了,想要搭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掉落下去。
忍住悲痛,她抓着树枝一步一步地往上挪,她得逃,得要去找害了他们一家人的元凶报仇。
凭着这一个信念,她慢慢地爬上斜坡,手指已经流出了血,身躯与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刮伤,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夜色即将过去,天色蒙蒙亮,她怕引人注意,挑着草高树深的地方逃命。
等到中午时分,筋疲力尽的她找到个山洞躲了进去,此时的她饥肠辘辘,用以充饥的泉水与果子并不能饱腹。
可她还是不敢放松精神,一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就更绻缩着身子往那小小的山洞里面钻。
“你那边找到那老婆子没有?”
外面传来说话声,朱嬷嬷连呼息都放轻了。
“还没有,这老太婆真能逃,她丈夫儿女都死翘翘了,就她还能活着,真晦气……”
“好了,别抱怨了,继续找吧,不然不能回去给大夫人交差,大夫人说过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就差那老婆子了……”
“……”
外面再说了什么,朱嬷嬷都听不见了,她听到丈夫与儿女都死了,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臂任由眼泪流满面,这会儿她恨不得生啖了容叶氏,果然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要杀人灭口。
是她,想得太简单,以为容叶氏会有顾虑不敢把事情做绝,哪想到……
这会儿深深的后悔啃噬着她的心,恨不得时光倒流,她绝不与容叶氏同流合污。
她哭晕过去又醒了过来,搜寻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悄悄地走出藏身地,没再往那约好的方向而去,而是怀着仇恨返回京城。
就靠着吃果浆与泉水,她撑过了几天,看到回京城的大道时,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就人抓了起来,她疯狂地挣扎却无果,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