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示意大女儿继续说下去,最近事情太多,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太子那边虽然没有责罚他,但他却觉得不得劲儿,而且太子妃侄女那边还不消停,都被他抓到好几次私传消息给大嫂容叶氏,这母女俩真是,让人都不知道说她们什么好。
“爹,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引蛇出洞。”
听到大女儿这话,容澄顿时来了精神,“详细说说。”
容静秋把她想了半天才想到的法子详细与亲爹说了起来,这人必须要由他们家率先抓到,这样才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至于妇人家的迷信之举,在这些大事面前,倒是不值得一提。
容澄听得很仔细,一边听一边打量这大女儿,头一次可惜这个女儿不是男儿身,若是儿子,他肯定细心栽培,这天份与悟性比嫡长子好太多了。
嫡长子不是不好,就是妻子容金氏太惯着了,万事都纵着他,这就养成了他有几分刚惕自用的性格,而且半点委屈也受不得,不就是娶了个不合心意的媳妇嘛,这吹了灯哪个女人不一样?偏他却拎不清。
至于庶子,刚惕自用是没有了,但却自卑庶出的出身,胆子也不大,万事按部就班,书念得不好不差,但为人上没什么魄力。
时至今日,他这俩亲儿子都不是那么地让人满意。
反倒这个大女儿,却能时常给他惊喜。
“就按你说的这么办。”他一锤定音。
容静秋这才起身,“那女儿这就回去了。”
容澄点了点头,一会儿后又唤住大女儿,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跟你娘说一声,等会儿我到正房去用晚膳。”
容静秋眨了下眼睛,笑道,“女儿一定传达。”
她一回到后院,就直接去了正房,一进去就看到容金氏正在理账,面前堆的账本老高了,看容金氏的样子,估计现在还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这管家是个辛苦活,也是个脑力活,一个偌大的府邸要运作起来并不是易事,而且还要方方面面都要兼顾到,那就更难了,绝不是跟打理嫁妆一般。
容金氏当年出阁时,估计外祖母有教过,可这都将近小二十年过去了,容金氏当初学的那些还剩多少,那就天知道了。
“三姑娘来了?”花嬷嬷一转头看到容静秋,忙起身相迎,身为二夫人的左膀右臂,她也同样不得闲。
容金氏这才抬头看向女儿,“吃晚膳了吗?没吃的话待会儿留下来陪娘一块儿吃……”
“爹说他要过来用晚膳。”容静秋一面拿起最近的账本翻看起来,一面抛下个重磅消息。
容金氏与花嬷嬷都愣住了,侯爷很少主动说要来正房用膳,大多都是容金氏遣人去请,然后他不得不过来。
花嬷嬷最先反应过来,忙欢天喜地的与容金氏道,“夫人,这可是大喜讯啊,老奴这就去加菜单子,夫人说加什么好呢?”
“他过来用膳算什么大喜事?”容金氏口是心非地道,不过还是亲自拟了菜单子让花嬷嬷赶紧吩咐小厨房去做。
容静秋却突然拿着账本到容金氏的面前,“娘,这笔账支出有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我刚还看过。”容金氏道,不过想到大女儿旺自己,遂她还是接过来看了看,但看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容静秋伸手指了指数字,“这支出的银两不符合上面记载的用途,娘不知道外面的行情……”她把外面的行情跟容金氏提了提,然后总结了一句,“这账是新近做出来的,是个样子货,拿来糊弄人的。”
每个管家的人都有小金库,这是很正常的行为,然后为了平账都会另做一本账,不懂行的人是看不出名堂来,很不巧她管过庄子,而且还有生意往来,这些小手段就瞒不过她的眼睛。
换成是其他人做假账,她未必会揭穿,但这个人是容叶氏,那不好意思,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痛打落水狗。
容叶氏越是凄惨,她就越高兴,要不然她对不起上辈子一直渴望有个孩子的自己。
容金氏先是错愕,随后就是震怒,怪不得容叶氏这么爽快地就把账本交出来,原来是给她看假账糊弄她。
“好你个容叶氏。”她怒得大力拍向桌子,“这是想把容家给蛀空了。”
容静秋在一旁凉凉地道,“那不出奇,如今还有祖母在,她还能捞着这个权利,等祖母百年之后,这家还不得交回给二房,到时候侯府的泼天富贵跟她就没关系了,她现在不捞还待何时?二十年了,估计也捞了不少。”
她的父亲承爵,就要继承最大的家业,这是容家传下来的规矩,目的就是为了家业不分散,能代代相传。
所以大房恨她父亲不是没有理由,爵位也好,家业也好,都得拱手让给二房,大房能得到的不多。
她顺手又拿起了一本账册翻了翻,真真是哪哪都是漏洞,这大伯母该有多小看她娘啊。
“这是每年各处该交的银钱,这上面记载的比应交的少了一半。”
她直接点了出来,毕竟她住的那个庄子也要每年给府里交银钱,这些都是她经过手的,那各处大概要交多少,她心里门儿清。
容叶氏的人每年过来收银钱都会仔细核对,出错的概率很少,那少了一半的银钱到哪里去了呢?
嗯,这是个好问题。
她笑眯眯地看向容金氏,“娘啊,该拿起你当家主母的威风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您不打算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