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聃！聃！开门！李聃！十万火急啊！”
吴蔚急促的喊声从监控器里传来，埋首试验的女人将最后一组实验数据记录在案，这才一边摘下口罩手套，一边走到了实验室门口。
她在智能扫描仪前站定，如江南水墨画一般清婉娟秀的五官出现在屏幕上。
滴滴！实验室厚重的大门终于应声而开。
吴蔚一把拉过她冰冷的手，转身往临床观察区跑去。
“你快去看看！崔阳在偷偷进行人体实验。”
李聃冷然的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加快脚步，雪白的大褂在身后飞扬起锋利的弧度。
“崔阳！”
连排的观察室前，一个高瘦笔挺的斯文男人低头记录着观察数据，对身边清冷的声音宛若未闻。
李聃上前一步，直直望进他幽暗地眼中。“马上停止。否则我会把你赶出实验基地。”
崔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停止？没有人体实验，进化剂要什么时候才能研发成功？”
“未成熟的进化剂堪称毒药，你这不是实验，而是谋杀。”
“那又怎么样？科学的进步总是伴随着牺牲。”
“进化剂的完善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没有人体实验也一样能成功。我”
“最后阶段，最后阶段！”崔阳突然高声打断她的话。“五年了！末世五年了，李聃博士的进化剂是要等到人类灭绝才完善吗？”
他一把拉过李聃纤细的胳膊。“你看看！你看看！连虫子，植物都要不停进化才能生存下来，等你的进化剂完善，仅存的人类早就被大自然淘汰啦！”
吴蔚上前推开崔阳。“你疯了吗？五年来李聃没日没夜的研发进化剂，你凭什么指责她？”
李聃有些呆滞地看着厚实的玻璃窗。大地一片焦土，仅存的植物疯狂地向下生长，裸露在土地上的枝干密密麻麻的长满尖刺。突然飞快地跑过的不明生物，身体布满厚实的皮甲，尖锐地牙齿可怖地长满半张脸，吱吱的叫声像极了老鼠。
末世五年了，她每天都像在和大自然赛跑一样。三个幸存者基地像围墙样将她的实验基地保护在最安全的地方。
开始的时候，他们叫她希望，总是将最好的物资送到她这来。可是后来，进化剂的研发进度太慢了，慢到他们失望了，绝望了。
近两年来，只剩下军方的重生基地还在苦苦支撑着实验基地的开销。
崔阳看着李聃木然苍白的脸，崩溃地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李聃，我只是怕了。”
崔阳压抑的声音满是绝望。“政府的火种基地和权贵们的新世界都已经放弃我们了，只有将军的支持，我们又能撑多久呢！我们等不起了！”
李聃转身看向他。“崔阳，进化剂是为了让人类活下去，而不是杀人。崔阳，停止吧！”
“崔阳，我们应该相信聃。”吴蔚拍了拍崔阳的肩膀。“除了同事的关系，我们还是同学，是朋友。”
崔阳眼眶瞬间泛红。不待他开口，凄厉地嘶吼声伴随着砰砰的撞击声传来。
三人急忙转头看向身后的观察室。相连的十几个观察室里，所有的实验体突然暴起，四肢抽搐，五官扭曲，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不过一分钟，又飞速从地上弹起，疯狂地撞击着观察室厚重的防护玻璃。
清脆地破裂声响起，崔阳一把抓住两人。“走！快走！”
三人飞快地跑向李聃的实验室，伴随着嘶吼声，十几个实验体像厉鬼一样向三人扑来。
太快了！实验体的速度太快了！崔阳牙关紧咬，猛地回身挡在了冰冷的长廊上。
李聃回头看向身后，撕心裂肺地喊道：“崔阳！”
“跑！别回头！”崔阳高喊一声，随后毅然决然地迎上了癫狂的实验体。
吴蔚眼中的泪水刷的落下，她牢牢抓住李聃的手，拼命往实验室的方向跑。
崔阳的惨叫声不过一瞬就被实验体的嘶吼声掩盖，在实验体尖锐地指甲划破白大褂的一瞬，两人终于冲进了实验室的大门。
失去目标的实验体疯狂地撞击着实验室厚重的钢化门。李聃和吴蔚瘫坐在地上深深地喘息着，两人都低着头，眼中的泪水滴滴落在实验室冰冷的地板上。
“聃，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崔阳。我喜欢他，从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他。”
吴蔚的声音干涩呜咽，好像一颗泪落在心头，让人喉咙酸涩眼眶酸痛。
“聃，你一定要完成进化剂，那也是崔阳的梦想。”
“聃，认识你们真好！”
“聃，我爱崔阳！我也爱你，我最好的朋友。”
李聃察觉不对，猛地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吴蔚！吴蔚你怎么了？”
吴蔚一把推开她的手，踉跄着钻进了实验室里的冷藏柜。
李聃疯了一样拍打着冷藏柜的钢化玻璃，哭喊着：“吴蔚！吴蔚你出来！你信我，我能救你！我一定能救你！”
吴蔚看着她，青白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聃，你是希望。”
话音刚落，她的脸上迅速爬满了可怖的青筋，开始痛苦地嘶吼起来。
“不要！不要！”李聃哭着摇头。“吴蔚你等我！我一定能救你！我能！我一定能！”
李聃无头苍蝇一样在实验室里翻找着，眼中的泪水一次次模糊了视线。“钥匙呢！钥匙呢！”
砰砰的撞击声，凄厉的嘶吼声响起。
李聃僵硬地转身看向冷藏柜，她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吴蔚！那不是吴蔚，她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