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卢月芳这边的事,还没迈进家门口,他就开始心虚。
进了门,看着谁的眼神都不对劲,都觉得对方既像福尔摩斯又像江户川柯南。
他跟程方圆说,“媳妇,商场开业你去不去?”
程方圆说,“你糊涂了吧?明天阿姨和四丫头就到了,我哪有心思操心你生意上的事。”
一拍脑门,他才想起这件事,果然人的精力有限,容易分心。
接站的时候,他俩肯定得去,回家还得安排,开业的事还真不一定赶得上。
忽然就放下心,兴许就避免了二王相见的场面。
“媳妇,我的生意用你的名字咋样?方圆服装贸易公司,好听吧?”
他又掰着手指解释,“方者,规矩也,乃为人之本。圆者,融通,历练,乃处世之道。你的名字,简直牛到没边儿。”
程方圆享受着他的恭维,摆摆手说,“小周子,低调,想用我的名字不是不可以,得给钱。”
“媳妇,外道了,我的不就是你的?”
想了一会,程方圆说,“方圆服装贸易公司太小气了,不如就叫方圆服贸。”
“行,那以后就叫方圆服贸,不愧是我媳妇,果然聪明。”
支着他下巴,不让他亲,程方圆说,“逻辑不成立,不是因为是你媳妇所以才聪明,而是应该反过来,因为聪明,才成了你媳妇。”
“你说的都对。”
吃了晚饭,坐在窗子底下吃瓜纳凉,屋里不敢点灯,招蚊子,程方圆怕咬。
吴婶点了一把艾蒿,挨个屋子熏熏。
程万里和韩松并肩从外边回来,瞅着周扬,前者没好气的哼一声,直接往自己屋子里钻。
韩松苦笑着走过来,耸肩。
“这是谁给他气受了,回家来跟我装熊?”他也没个好脸色,在外边他不说是一走一过吓哭一片小孩,可好歹也是人人尊敬的周三哥,回家对媳妇低声下气那是他心甘情愿,可一个二流子小舅子哪来的这么大脾气,朝他甩脸子。
把西瓜皮撂在桌子上,越想火气越大。
韩松说,“哥,你消消气,何苦来哉,万里这不是撞到南墙了嘛!”
嘿嘿笑着,忽然心里就舒坦了,“把他不开心的事说说,让我开心开心。”
程方圆从桌子底下踹他一脚,眼角含怒,“虎吧?那是你小舅子。”
他悻悻一笑,马上板着脸,“松子,你说。”
还破天荒的给韩松递了一块西瓜。
接过西瓜啃了一口,韩松说,“我不是打听天桥那个老头嘛,前些天扫听的时候,动静有点大,正好碰见个熟人。”
见周扬没问话,他继续说,“就是前些天送瓜那个范有年,天桥那块是他主场,人家心细,正好记着我这号人,就帮着出了点力。”
韩松语气感慨,也总算是见识到他哥的能量,京城朋友遍地,甭管是对路子不对路子的,提到他三哥都给面子,还偏偏是恭维的居多。
范有年本来和德四儿就有交情,知道周扬是德四儿背后的大佬,哪能不殷勤点。
韩松又是住在周扬家,范有年来过一回,就把他记住了。
人家对他还挺客气,知道他要打听事,出人出力忙前忙后。
“老头姓那,祖上阔过,家大业大,早先也是个遛鸟斗蛐蛐的子弟,家世破败了之后,也没别的手艺,就照着有几分眼力,在古玩行里坑蒙拐骗,不过范老板带人吓唬了几句,那老小子怂的跟孙子似得,保证以后离万里远远的。”
周扬问,“就因为这点小事?”
韩松无奈的点点头,心道在三哥你看来这是小事,可在别人眼里都快把满京城的场面人忙活起来了。
程万里再二流子,也是你小舅子,谁敢给你小舅子挖坑。
你是不显山不露水,可奈何手下有两个凶名赫赫的哼哈二将。
满京城谁不知道小五子这个好动手的愣头青,再加上德四儿这个既护犊子又不差钱的土财主,能不招惹,谁也不想招惹。
也是范有年太过殷勤,不仅警告了那老头,还跟天桥附近放话,以后谁跟程万里做生意就是跟他范有年对着干。
京城的事,就怕有心人打听,知道了程万里的根脚,圈子里都不愿意和他做生意。
圈子以外的人,程万里还瞧不上,大抵上他也有数,圈子里的套路多少还知道点,出了圈子,他就是睁眼瞎,上赶着让人卖的糊涂蛋。
这么一来,他就成了臭狗屎,不烦人恶心人。
如假包换的迎风臭三里,嘎巴儿了都烂块地。
偏偏心气还高,这回想折腾都没人跟他玩,哪能不郁闷。
他不着调,但又不傻不惗,肯定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他姐夫这个罪魁祸首能有好脸色才是怪事。
想到这,韩松对程万里还有点同情,也有那么一点愧疚。
这件事的首尾,他算不上同伙,也勉强称得上帮凶。
今天一大早跟着程万里,处处吃闭门羹,那老头不跟程万里玩了,口口声声的说:大兄弟你别害我,坑你是我不对,可以给你退钱,翻番都行,求放过!嘤嘤嘤~
程万里郁闷不已,自诩场面人,大丈夫言出纪随,被坑了是他眼拙,自然不会反悔,心里也知道那老头忽悠过他,最初的确是奔着捡漏发财,可跟那老头交往一段时间,是真得意那老头这个人。
说话又好听,见识也广博,他尤其爱听那老头讲那些风光的往事。
绘声绘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