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不放心他自己回去,他摆摆手说,“把心搁肚子里,我一滴酒都没沾。”

“那你注意安全,别开的太快。”柳元只好作罢。

接过钥匙,发动汽车,他晓得从潘家园到家里的近道,却不敢走。

从去年开始,满京城都在修路,尤其到了现在,入冬上冻,坑坑洼洼,走错了麻烦得很。

顺着主干道开回家,进了门就往程老二的东厢房钻。

程老二正要出门,他赶紧拦下来,关上门。

“姐夫,你有事?”

他说,“也没有啥事,有几个东西让你看看。”

说着,他把皮包拎上来,把三件套和装着玉观音的小匣子拿到炕上。

程老二没动,狐疑的问道,“买的?”

“别人送的!”

程老二摇摇头,笑道,“和我就没必要来这套了,多少钱我先不问,咱们好好看看。”

周扬对玉观音没有太高的期望,先是把镯子平安扣和玉权的三件套拿出来,“先看看镯子,人家说是什么老坑纯玻璃种翡翠,五十五开口的上等货”

“停!”程老二举手打断,脸上憋着笑,“先不讨论材质,只看扮相应该是糯冰种水飘绿,而不是什么老坑纯玻璃种,如果这东西是真的,那确实是珍品中的珍品。

去年大马一个华侨主顾收了一个五十二开口的老坑纯玻璃种飘绿,分量不如你这个,你猜花了多少钱?”

顿住一下,程老二出三根手指,“三百万!所以说你这个镯子已经假到一定程度了,有一点人家没骗你,确实沾点边儿,纯玻璃种里头的前三个字跑不了,这种材质在你们东北叫哈啤大绿棒子,在京城爷们儿嘴里叫老燕京。”

不理会周扬黑得能挤出墨汁的脸色,程老二又拿起平安扣,“扣子和镯子一个材质,瓶底儿抠出来,磨平打孔,工时费能值个十块八块的。”

他不死心,又把玉权递过去,“看看这个!”

程老二接过去,举起来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用指肚摩擦着。

他迫不及待的追问,“这个怎么说?”

“你先说说对方怎么说的?”

周扬没好气的道,“东周玉权。”

程老二说,“这个东西好,可不是东周的,倒像是上周的,高仿做旧,染色石英,错不了。”

见他一副失望的样子,程老二说,“姐夫,你偷着乐去吧,也幸亏这东西是假的。行业里把东西分为文玩、古玩、古董和文物这几种,前两种大多数允许交易流通,最后两种却容易犯忌讳。

如果这个玉权是真东西,已经算是一般文物,甚至是二级文物也说不定,价值先不说,三两年大牢总归是跑不了的。”

他意兴阑珊,自己心血来潮,寄予厚望的三件套一转眼就全军覆没了,打击不可谓不大。

又觉得不死心,他问程老二,“不可能是你走眼了吧?”

程老二翻了他一眼,端着胳膊说,“我走眼的概率和你走运的概率半斤八两。

要是信不过我,你找别人看也成。不过我跟你交个底儿,假到这种地步的东西我一般不会看走眼。你舅子的眼光虽然谈不上多精准,好歹也是实打实的吃大亏磨出来的。”

“行吧!那这些东西你看着处理吧!”他失落的挥挥手,提不起一点精神。

心疼八千块钱是一方面,再一方面是对自己的眼力产生了怀疑。

程老二安慰他说,“我要是没猜错,这些东西应该是给我姐和孩子准备的吧,你又不想着升值,何必在乎真假,总归是心意。

还有就是,如果啊,我说如果这些东西真是别人送你的,这样的朋友以后还是少交为妙。”

“少贫嘴了,怎么来的你不晓得?”

程老二挠挠头皮,嘿嘿笑着说,“这么说真是买的?没事,不丢人,谁都有走眼的时候,古玩玉器行里,谁敢说自己没遇到过假货。

我猜猜,买东西的时候开车去的吧?”

他皱眉摇头,“咋这么说?没开车,我和老柳走着去的。”

程老二仔细琢磨一会,恍然,拍手说道,“破案了,看看你的衣着打扮,手腕上的金表,还带着一眼就能瞧出是保镖的老柳,店主不把刀磨亮了都不可能。”

“你是说,人家拿我当凯子了?”

程老二摊手,“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

他拿出烟来点着一根,又散给程老二一根,抽了一口,表情很蛋疼,“看来我以前是错怪你了。”

程老二一脸的受宠若惊,帮他把东西收拾起来,把玩着小匣子的时候,老毛病又犯了。

“金镶玉的晚青宫廷风格百宝匣,卖相不错,可惜是现代工业的残次品,铜锌合金加点铅,这东西摸多了不长个。

再看镶的这块玉,姑且称之为玉,看着倒像模像样的,我要是没看错,这也是现代工业的残次品,行业里叫人造夜光石,你们读书人学术上称呼这东西为硼铝酸锶。”

好奇的打开小匣子,程老二一愣,指着玉观音说,“姐夫,你这几样东西里,就这个最像回事。”

他也跟着一愣,“卖家说这东西是和田老玉籽料,还是双色玉。”

程老二又泼了一碰冷水,“别想美事了,肯定不是和田玉,看分量也不像人工合成的玉石,很大程度上是你们老家的岫玉。

不过这块玉的品质上乘,严格来说并不是双色玉,应该叫蛇纹玉,蛇纹黄玉,透明度很好,肉眼看不见瑕疵,可惜岫玉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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