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这个丑到突破天际的玩意儿竟是流行款?
大伙看向周扬的眼神第一次出现审视和怀疑的态度。
周扬这个郁闷啊,不就是画工差点,不过好歹他也勾勒出了喇叭裤的精髓,像喇叭就成了呗,管那么多干嘛。
“这个事得注意,虽然风向要变,但现在还处于两可之间,不能闹得太大,这个度得掌握好,所以说这里边还有一定的风险。”
周扬把话都交代清楚,就怕万一袁小顺和王解放摊子太大惹出事来。
其实说到私下做买卖,一直都有,只不过前些年都是所谓的地下黑市。只要上边一天不明确的解禁,做生意这事始终不能摆到台面上,再者倒腾服装和倒腾复习资料本质上还是有区别,前者还有一定的风险。
话再说回来,即使货拿回来短时间也不能出手,还得观望一段时间。
就改革开放这个大事件,周扬有印象,上头明确这个政策是在今年年底,但民间的风向从今年初就开始变了。
后世有学者指出改革开放是由上而下,由外而内,倒不如说两者是相互作用,民间的风向也给上头打了个强心剂。
“对了,到时候拿货,质量可以先放在一边,主要是挑款式,越花里胡哨越好,紧着没见过,颜色亮堂款式新颖的拿。”
袁小顺和王解放点头,并没有异议,上回复习材料的事充分证明了三娃子的眼光。
再者上次两人也捞了不少好处。
最后一笔款子结回来的时候,周扬和大伙商量后,给了袁、王二人连带着大江大海兄弟一人一千块钱。
周扬先表示自己出一万块本钱,在座这六位凑了五千,王卫红那,周扬估计也能拿出五千左右。
两万块的本钱已经不小了。
谈完了生意的事,大伙又商量报名的事。
在京城上学这几位虽然开学的日子不一样,但前后也差不了几天。
方家奇说:“要不就后天走,也没啥准备的,家里也不用送,咱几个正好结伴。”
周扬一想也行,这年头的孩子也没那么矫情。
说定了之后各自回家准备着,还得把埋在犄角旮旯的钱翻出来。
“三儿,袁大脑袋,以后家里这边就得你俩照看着了。”
两人胸脯拍得啪啪响,朱三儿保证道:“你放心,有兄弟在,绝对没问题。”
也不怕他话说得满,反正也出不了啥大事。
大伙再吃了个饭,然后周扬带着小妹和方家奇回到县革委大院。
方主任也回来了,只是精神头没那么高。
周扬凑过去打趣道:“这是谁惹着我大爷了?”
方主任摇摇头,无奈的笑笑,随即灵机一动,想道眼前这个三娃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华清高材生,准干部身份的鬼灵精,于是干脆直说:“还不是这事给闹的”
周扬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对方主任有些同情。
官场上的人都比较敏感,尤其是修正案一出台,人人自危。
首先是县里“一元化”的领导格局即将发生变化,虽然现在还维持着,可头上悬着的这把刀子随时都会落下来。
“大爷,也不能这么想,分开其实是有好处的,再说现在这样才是无奈之举。”
不过也难免方主任郁闷,班子重组,他的权力肯定要分出去,以后他管组织,分出去那一块主抓建设,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当惯了一把手的方主任难免心里不舒服。
再说回来,两套班子肯定不能平起平坐,方主任肯定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只不过以后的工作氛围更讲科学,讲实事求是。
婉拒了方主任一家留下来吃饭的邀请,李佳带着一儿一女赶回庄子。
李佳也有所得,和王老师请教完育儿经之后,和周扬处起来更得心应手了。
怎么说那,两人之间,像是母子,倒更趋向姐弟,但又有几分朋友一样的交心。
回到家,先到王家把定好后天出发的事跟王爱红说一声,生意的事也得嘱咐王卫红,另外远亲不如近邻,周扬这一走,家里肯定还得央求王卫红搭把手,县里的朱三儿和袁大脑袋总归离得远了,更何况开学两人也得到省城上学。
老太太又闲不住了,山货咸菜,换洗衣服,一样一样的开始收拾,还叫儿媳妇开了张单子,念一样,准备一样,很怕落下什么。
“你这孩子,咋就这么着急,一点缝都不留,我前几天还翻日历,刚挑的好日子。”老太太相中那天是正月十八,宜出行。
周扬无奈,只好劝道:“奶,你歇一会吧,再折腾下去家就搬空了,再说京城气候比咱这热不少,在家里放的住的东西在京城没准就放不下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说道:“你别自作多情,这东西可不是给你准备的。”
周扬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京城还有三位先生在,要不是他奶想着他都记不起来这点事儿,接着冷汗就留下来了,秦老先生和善,何先生也不会计较,可赵先生要是知道他空手去的,肯定饶不了他。
更别说华清还是赵先生的地盘,到时候算起总账来,周扬可没地方哭去。
晚上吃完饭,李佳找到周扬,说道:“三娃子,我也想跟着去一趟,一是咱家得有人出面感谢一下三位先生,二来我也想跟何叔当面打听打听,明年高考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周扬没反对,家里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三位先生,他虽然是周家这辈儿接户口本的男丁,但上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