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不早,花致远一夜未眠,又连着刨地,虽嘴上不说,却已哈欠连天。
花盼盼劝了又劝,总算是把人劝下山。
花致远还打趣,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一向都盯着他,怕他偷懒的大闺女竟破天荒地劝他歇着。
花盼盼嘟着嘴,“爹就不识好人心,盼盼这不是怕爹累坏了?”
“对,对,累坏了就不能给盼盼攒份厚厚的嫁妆了。”
花致远笑呵呵的,完全看不出昨晚是带着怒气冲出家门。
回到家时已是晌午,离着家里还远就闻到一股甜甜的焦香味儿,平常家中吃食都是章琴在做,章琴有个好手艺,再有花盼盼这个好琢磨的,就算是很少吃肉,家中吃的一向都比旁人家香。
但如今章琴坐月子,家中饭菜都是花老太太烧,在吃食上花老太太向来不大讲究,炖个鸡都能把自己香到感动。
这甜香味儿可就不像是从自家飘来的。
但这一片住的人家不多,也就是刚被卖掉的刘宅还有花家,不会是从花家飘出来的香味儿,那就只能是住以刘家的韩家。
想到昨日被韩惜月送到家里的糕点,虽味道一般,但舍得放糖,倒也中规中矩,该是舍得吃的,至少在花老太太的管控下,花家可舍不得那么放糖,更不要说是送给旁人吃的。
若往后总有香味从韩家飘出来,不得把人馋坏了?
花致远也提鼻子闻了闻,他就好甜,这味儿真是馋人啊。
回到家时,花老太太没在,本该在屋中好好坐月子的章琴却裹着衣服在灶间忙,问了花喜喜,才知老太太一早就出了门,也不知去做什么。
花致远虽气老娘拎不清,可到底是亲娘,便让花睿出去在村子里找找,再把一脸委屈的章琴劝回屋中,接过做饭的活计。
花致远虽不大会做饭,但煮个粥还不算难。这边刚把粥煮好,花睿就被满面怒容的花老太太牵着进门了。
与花老太太的愤怒不同,花睿手里倒是攥着一把小糖粒。
琥珀色的糖粒松子大小,外面还沾了些芝麻,花睿的手又胖又小,也就捧了七八颗,却吃得他不住点头,还不时小心地去舔沾在手上的芝麻。
见到花致远在灶间忙碌,花老太太也未言语,直接回了屋。
花致远皱了哪儿来的?”
花睿笑得一脸憨厚:“隔壁新搬来的姐姐给的,她说做了好多,还让睿睿想吃了就去管她拿呢。”
说着,花睿又扔嘴里一颗,嚼的嘎巴嘎巴响,馋的花致远咽了下口水,难怪回来时闻着又甜又香,却是做了糖,瞧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花致远馋的口水直流,为了顾全颜面,板着脸问:“你在哪里找到奶奶的?”
花睿一边嚼着小糖粒一边道:“就在村口,奶奶从外面回来,就找到了。”
花致远心下疑惑,花老太太一早出村做什么?随即又有些明白,瞧她回来时一脸怒色,许是去刘家要银子没要来,又惹了气吧。
如此一想,对花老太太的怨气也小了些。
毕竟银子没了能再赚,娘就这一个,最多往后再赚了银子都自个儿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