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的确产生了一丝顾虑,摸摸下巴:“敢问姑娘是任丘哪座府上的夫人呢?”
店小二说的没有错,这人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兵油子,我给了他台阶下,他却扶着栏杆往上爬!
“他?”我笑了笑,“大人恐怕不认识。”
他张嘴大笑,吆喝着马儿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道:“昨晚我想了一夜,这身段不可能不是美人儿,你就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我就让你过去,咱们相安无事。”
我盯着他,“你身为朝廷官兵,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口出狂言,行事悖逆,就不怕东窗事发,被处极刑吗?”
他微怔,可全然不把我的话往深处想,反而大笑,“这荒郊野岭的,任你是贵妃公主,我也想怎样就可以怎样!”
说完便要动手来扯我的丝巾,我往后一躲,扬起马鞭朝他甩去,他却凌空接住了我甩过去的鞭子,顺势使出蛮力将我拽向他,我吃了一惊,松开持马鞭的手,因着惯性往后倒去,本可以在最后关头扯一把缰绳稳住的,却猛然天旋地转一阵,径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待我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的蒙面丝巾已被攥在了他的手里,而他的眼睛露骨又贪婪地盯着我的脸,身后的其余几人更是大声起哄,一个个笑得奸诈,嘴巴砸的‘啧啧’作响。
“大哥,你真是好眼光,美人儿我见的多了,还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旁边一人摸着下巴奸笑道。
“就是,大哥,难怪你一晚上念念不忘。”
红鼻子跳下马,将握在手里的丝巾放在鼻尖嗅了嗅,大笑道:“美人儿,你玩什么欲擒故纵嘛?是不是故意要把本大爷的魂勾走啊……”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拉我。
我往后退去,感到一阵眩晕,连忙扶住身后的树干。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跳下马,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大哥,这样的美人儿可不能放过,咱们先带回去吧,玩够了还可以送给吴大人解闷,他老人家可就好这一口。”
红鼻子搓了搓下巴,四处看了看,低声道:“可她夫君不会是东陆寨的人吧?”
我头晕得厉害,紧紧地抓着身后的树干,否则早就站不住了……
“嗐!”那个男人四处看看,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点路上人少,把她弄走了,任她夫君是哪儿的人,也只能两眼一抓瞎。”
红鼻子拧着眉想了一会儿,点头道:“这倒是,光是看着我就已经心痒难耐了。不带回去让哥哥我怎么度过难关啊!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一阵劲风顺耳而过,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我的面前,一脚就踹飞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红鼻子,他的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得目瞪口呆,黑衣人已毫不犹豫地抽剑出鞘,我有些恍惚,以为是十三阿哥来了。
黑衣人二话不说照着跌睡在地上的红鼻子那双手狠狠地划了一剑,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其余几人先是吓得连连后退,见此情景更是脸白如纸。红鼻子捧着鲜血淋漓的手腕颤抖不已,撕心裂肺道:“我的手,我的手……”。
那些人吓得后退几步,说道:“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就断了他的手筋,他还没把她怎么着呢!”
黑衣人提着的剑头还在滴血,他阴仄仄地斜眼看着说话那人:“等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看你还能不能辩解!”
他不是十三阿哥,我扶额叹息,头晕都让我产生幻觉了。
那人吓得屁滚尿流,我从后面一把揪住黑衣人的衣摆,“让他们滚。”
听我这么说,他便对那些愣住的人冷冷道:“还不滚,难道要逼我大开杀戒。”
待那些人连滚带爬地骑着马走了以后,黑衣人转过身来看着我,刺眼的阳光下,他的轮廓清晰可辨,浓浓的杀气中透着几分无奈的味道。
“秦诺?”我无力道,也有些难以置信。
来人正是秦诺,他脱下黑风衣盖在我身上,然后将我扶起,“接到你的信,正给你打听消息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去德州……”我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讲完,便晕了过去。
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屋子四角点着明亮的灯笼,我躺在一张雕龙绣凤的床上,额头搭着一块湿毛巾,周围的装饰与这张床一点也不搭,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动物皮毛和武器装备,正中央摆着两把大大的圈椅,上面搭着两张虎皮,中间是一张玉石圆桌,白色的绫罗帘子垂到地上,将这间屋子与外屋相隔。
这里的装饰虽然很突兀粗糙,却非常华贵,每样东西看起来都价值连城。床边的屏风上搭着我的衣裙,身上已换上了干净柔软的棉麻白裙。我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无论怎样,现在都没有时日耽搁得起,便挣扎着下了床,可却像踩到了棉花上,一阵眩晕后跌倒在了床前,左脚脚踝还撞到了矮凳上,我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流出来了。
在地上趴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帘子外面有嘈杂的声响,我勉强站起来,朝帘子走过去。
“朝廷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三哥说的在理,这一次德州大乱,摆明了是神仙打架,演戏给皇上看呢。”
“神仙打架我们不管,让你们去查十三阿哥的下落查的怎么样了?”这是秦诺的声音,第一次在这吵吵嚷嚷中钻到了我的耳朵里,他的声音沉静执着。
“……”
“他掉下去的那个悬崖底下官兵搜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