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夜里忽然发高烧,病情恶化了!”
当叶欢从送饭来的伙头兵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呆住了。
军医开了几十副退烧的药,但依旧没有任何效果,高烧不退,太子都被烧迷糊了。
叶欢心里暗道不好,知道李承乾这是感染了!
军中主帅程咬金怒极,今日清晨带着一百名悍将冲出了兰州城,直奔陇右森林而去。不到晌午,一群人高昂地回来了,身后托着庞大的白虎,不止一只,连窝都端了。
白虎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死状惨烈!
正午时,李泰意外地来到叶欢面前,更让他诧异的是李泰居然让人给他和苏云岚松绑。
“别误会,我已听程处嗣说过了,你们那个时候是在救我哥。”
李泰此时意外地有些扭捏,原来他还有这一面。
叶欢拍了拍尘土:“我就当你此行是来专程道歉的。”
“道歉?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道歉!”李泰立即反驳道,“我乃濮王,无比尊贵,为何要给你一个百姓道歉?”
“我此行是来告诉你程处嗣的事。”李泰小脸难得地严肃起来,“他要被处斩了!”
“处斩?”叶欢不信,“石牛可是他的儿子,他下不去手!”
李泰总算找到了机会,呵呵一笑,因为叶欢的无知。
“也难怪,因为你并不了解国公的性格。军中无父子,只有将帅与士兵,石牛违背了军法,程国公为了军纪必然是要选择斩了他的!要不然今后又以什么服众?”
叶欢扶起苏云岚,活动了一下身体:“就算如你说的,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为何没关系?”李泰道,“石牛会被处斩也是因为我哥病情恶化,难道救我哥的不是你吗?”
叶欢有些糊涂了,太子病情恶化是因为叶欢出手相救?
那感情好,早知道叶欢当时就该当做没看见。
而且,当初跟程处嗣约定的承诺还没兑现,他并没有带叶欢和苏云岚进入关中。
说到这里,李泰低下了脑袋,宛如做了亏心事一样:“我希望你救一下石牛!”
这个要求可难为到叶欢了,濮王啊,那可是军法啊!你要他一人对抗军法吗?那你还不如继续绑着叶欢,至少不会因此掉脑袋。
“我做不到!”叶欢果断拒绝。
“不,相反,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他说得很坚定。
“为什么?”叶欢眯起了眼睛。
“总之你一定要救石牛!他的性命就在你手上了!”抛下一句话,李泰逃一样跑了。
午时过了三刻,军营中忽然吹起了号角,短短片刻之后,所有士兵都聚集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着,估摸着有五六万人。士兵聚集完毕,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程处嗣背负着两块“斩”字令牌,被押入了场中。
所有士兵的脸色在此刻变得难看起来!
集结完毕之后,程咬金请出帅印,自帅帐中走出,身披明光铠甲,气势汹汹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满脸严肃,不苟言笑。
而副帅牛进达,则坐在一旁搬来的凳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罪兵程处嗣!犯两条重罪:其一,擅离职守、私出军营;其二,致太子于危境,使其遭受重伤!”程咬金大声低吼着,粗犷的声音可以让整个营地都听得见,“今斩其首!以正法令!”
程咬金一句话说罢,就望向叶欢,视线灼热。
“诸军中将士,以此为鉴,不得违背!”
程咬金又一次看向叶欢,视线中有了一丝焦急。
叶欢看到了程咬金的视线,但他沉默着,没有任何行动。
“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叶欢心中这般想着。
这时,程咬金又是一声大喝:“行刑!”
“元帅!父亲!”程处嗣哽咽着说道,“既是军中,您便是我的元帅,若在家中,您就是我的父亲。无论什么身份,属下,石牛都觉得您是我最敬佩的人。属下不力,孩儿不孝,让您伤心了!”
程处嗣说话饱含离别之情,他说的真是离别之语!
“喂!不是吧!”叶欢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动真格了?”
“本帅知道了。”程咬金点了点头,再度将视线投给叶欢。
叶欢实在不清楚为什么程咬金总看向他,又不明白为什么李泰要他一定要救程处嗣,更不明白他们怎么那么肯定自己能救,还不明白他凭什么去救程处嗣!
叶欢难啊!
“元帅!”行刑的前一刻,几万名士兵忽然跪下来了,单膝触地,双手行军礼。
“还请元帅开恩!”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你们要干什么!”见到此景,程咬金发怒了,“军营之中,法令如山,谁敢求情!”
“再有一人,斩!”
所有士兵脸色一阵变幻,领兵勇冠三军,乃真豪杰也,具都为之折服,他们不忍看到程处嗣就这么死了!作为一个军人,死在自己军中人手上那是奇耻大辱!
要死就死在沙场上!
所有士兵,长跪不起!
程咬金再看了叶欢一眼,眼神里已经有些怒气。
“斩!”程咬金收回视线,猛然大喝。
“程国公刀下留人!”李泰此时站了出来,他面有愧色,“此事不能怪程处嗣!都怪本王一时贪玩,程领兵受不了我才答应带我出去的。还请国公饶了程领兵一命!”
“请元帅饶领兵一命!”士兵又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