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生在于抉择,可黄冲晓得,所谓抉择更似一种注定。
以前的他不信神不羡仙,经历许多之后,超越了信与不信的阶段,他要个结果。
结果就是,曾经的选择必也是将来的选择。
“嘭。”崔仁仰面倒地。
“我说娃子,你叔俺…。”
“嘭。”起身嘟囔的木匠再次被摔了个仰八叉。
慕斯臣.塔塔儿矮蹲着虎躯,双目紧盯着慢悠悠撑地起身的对手,转动着右拳手腕。
“哦。”大个子喝声倒彩,然后身后的一伙渣子也“哦”地附应出更大的呼声。
在对手将要直起身之际,塔塔儿的大拳头又猛然挥向他左脸。
木匠直接先倒了,一脚踹中她的膝盖,将她踢得接连倒退出五六步远。
“呸。”
吐在草地上的血水中有一颗黑黄的牙齿。他也猫下上身,眼睛里冒出恼怒,还有不屑。
噔噔噔,塔塔儿直撞过来,如一头蛮牛。
木匠又先倒了,一脚反向旋扫向对方的后脚踝,这是他的绝技。
塔塔儿硕大的身躯向前翻了个跟头。奔跑中的人,重心在前,腿跟不及立马就会摔倒。
大口喘着粗气,双方像两只斗鸡,再次拉开了架势。
依然是塔塔主动攻击,微侧着身,一步一步往前趟,单手一下一下前伸,试图揪住对方。
被逼迫得步步倒退的木匠,双拳不停地拨挡着她的手掌。
“呀。”
被抓住的木匠往后就躺,缩起双腿,飞快地来了个兔子蹬鹰。
“嘭。”
很重的一声,柔软的草地上砸显出一个浅凹的人型轮廓,再度挣扎起身的塔塔儿嘴角也在滴血。
“莫要怪叔,是卫队长非要俺同你打一架。”
原来,主动挑衅的竟然是他。
大口的白雾从塔塔儿的阔嘴里喷出,她依然保持着不丁不八的步伐,亦如方才,继续进攻。
被揪住双肩的木匠再度向后仰躺,缩退就蹬。
“啊呀。”
然后,他就甩飞在半空,在足足有两人高的空中划过。
紧接着,与大地来了个最紧密的接触,啃着一嘴的杂草和湿泥巴,一副无力起身的样子。
“还要打吗?”
一只膝盖跪压在他的后脖颈上,塔塔儿笑着问。
诈死的木匠挣扎着反勾双脚妄想翻盘,腰椎骨上又重重中了一膝盖之后,无力的将四肢在地上胡乱拍打。示意认输的同时,像极一只被人捏住的四脚蛤蟆。
“缴了他的铳。塔塔儿小队长,快缴了他的短铳。”
落井下石是渣子们最乐意做的事,奔近身的瓜桶欢快地向已不是小队长的塔塔儿提议。
“别别别。”
死蛤蟆状的木匠一听,在塔塔的大手掌探入衣裳之前,奋起蛮荒之力,及时翻转身来。虽然依旧被一支大脚死踩着,双手护住后腰的短铳,拼命压住后背。
短铳是他比老婆还亲的姨娘,打死也不绝让人。
“娃子,娃子。你听俺说,别…别听这些人的。都是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别…别让他们教坏了你。”
“给不给?”
肚皮上的大脚一用力,木匠差点连屎都被她踩将出来。
“别…别的都行。”
仰望着越来越多凑近的脑袋,崔仁木匠真的急了眼,扭动身子,拼命挣扎。
“我就要你那把短铳。”
得意洋洋的慕斯臣.塔塔儿戏谑地说道,谁叫是他挑事儿的。
“砰。”
一声闷响过后,惊愕闪退的人们,望见木匠的双跨之间,升起一股袅袅青烟。
春风吹,桃花开。
冰雪消融,大水谷两山相夹,气温回升得快,山巅尚有白盖头,花草树木已疯长。
拳要打字要写,一贯身体素质不错的黄冲坚持每日的锻炼。
“此处花开得早,怕是底下有地热。”
“大帅。”
看见他心情不差,夏日高勒就开了口。
“慕斯臣.塔塔儿那娃子,一路都野惯了的,放在王校尉的医疗队怕是要时不时给人添麻烦。”
“哦,哦。”
春色山景不错,黄冲回帐沿路瞅着,没怎么在意他的话。
“好嘞,好嘞。大帅您这是肯了。”
“某啃啥了?早上吃什么?”
但凡能说到吃,周围人基本断定大帅心情肯定不会太差。
“河虾香菇沫子煎饼,严小姐亲手做的。”
严小姐当然就是大帅的宝贝徒弟冬至,新任的医疗队副官,掌理实际的医疗事项。
“好,还是自己人牢靠,那个鬼厨子天天脑瓜里捣糨糊,总也弄不出一样人吃的。”
话很好理解,行军在外,人和畜生一个桶子里取食,同一条沟子喝水,不稀奇。
“对对对,不行再换,大帅。”
“换人了?”
“上个月就换了,身为您的卫队长,您吃得舒不舒畅乃是大事,职责所在嘛。”
“那他娘的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的路数,不是白水煮就是笼屉蒸。”
“厨…厨子不都是这两样的吗?”
一讲到吃,军营中现有的人,估计没哪个能说得过黄冲。瓜桶那种,连关二爷面前耍大刀都不够称。
“还有烧烤煎炸呢?你该总听过回锅肉、叫花鸡的吧。如今这个也不行,没啥水准。”
“对对对,没水准。我这已着人,到京城酒楼里给您请了去。”
“真的假的?别半路再找个话都讲不全乎的,还硬说京中的名厨。”看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