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也不料到,钦差王承恩会催促黄冲搬家,并提议由王家麟来替他操办婚事。
“王大人此为何意?”
张国纪不想被人打脸,压住不快,很不高兴询问起对方的根由。
“咱家也为息事宁人才有这么一提。宫里面有人妄言,讲说太康伯从子乃是懿安皇后放在外头的仆人,此等有辱圣听的小人之言,难免也会传到圣上耳畔。”
“啊?…。”
张国纪嚇着了,自坊间人热衷于在他出现的场所频频请人说书,他也有丝警觉。
“树大招风,《挑金帐》的评话讲得精彩,鄙府上下也常常闻听。”
闫勇志不明是否真是皇帝的意思,也不便细究。他与黄冲没有利益相关的冲突,有些风言风语也听过两句,以他的性格,从没当回事。
“多谢王大人提醒,确实我疏忽了,此事有待从长计议。”
如此露脸的大事,张国纪一时间也难以取舍,倒是不久前大女儿曾隐含说过退还谱贴的话与林氏听,他仅当是家常闲聊时带出来的,难道…真的还有旁的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家也是随口一说,是吧?黄将军。”
“不遭人嫉是庸才,只凭长辈做主,此类事,某无能理会。”
他听不出王承恩是何意图,除非去问董夫子、王晚亭等人,确实无法知道其意何在,影响为何。
“好句不遭人嫉是庸才,后生可畏,当是沙场大将军的气魄!”
王承恩通过王家麟这条眼线,已对黄冲有足够的了解,不存在示好,也谈不上排斥。但对于让让其自立或者孤立,却与他师傅曹化淳是一致的。因为,脱去张娘娘这层关系,对大家都有利。也唯有如此,才能方便主子更好地把控住这名歪才。
“好了,你家的茶水也喝过,咱家该回圣驾前复旨。”
老狐狸讲完该说的话,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人。出门时,脸上还带着令人觉得意味深长的笑。
送走钦差,原本欢天喜地的张国纪,陷入了沉思。正主儿黄冲压根就没将此事往心里去,如人所言,他有莽夫的一面,不在意狗腿子不狗腿子,专心一意地着手安排驻地调整的事。
兵部的行文他看过,协守开平卫责任重大,必须派个能独挡一面的人去。
王晚亭目前是他比较信任的,打算让其镇守老营。
王家麟的办事能力和那股拼命劲相当令人佩服,可惜不是位能打仗的。
大水谷、老衙口及白檀山三处他一块也不能丢。占地盘就是他的提议,众人都赞同,既定的方针不能变。要变也仅仅是将战兵调换成菜户,作为后勤基地,当然是越多越好,没有遭到正式驱赶之前,先赖着不放。
唐康及皮仰尧都非全才,独挡一面还远远谈不上。
匪性不改的蔡植腾蛮合适,但目前自己手边少他不得。将他派出去,好不容易按自己想法练就的叁营,必将是功亏一篑。
吕元守此人,表象看来比唐、皮二人要胜过一筹,只是目前尚不清楚其底细。带身边更为妥当。
一番比较权衡,唯有朱骥能胜任。按他的了解,攻取不足,守个隘口大大有余。
壹营是得到各项物资配给优待的,朱骥训练属下虽沿用了大部分的老法,但金家庄堡外一战,可以看出战力目前排第一无疑。派过去,所有人当无话可说。
方案定下,雷厉风行的家伙毫不耽误,立即将此项决定交由王晚亭撰文。
王晚亭就在府上,为避嫌疑才没有参与接待钦差,若是王承恩见着王良妃的亲哥哥,恐怕今日讲出的话还要重上三分。宫中熹宗皇后及良妃的人都在护天营中,即使旁人不说闲话,黄冲一伙人连自己都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显然脸皮上的功夫还是不行,张宝珠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没有王晚亭等人,他啥也不是。
“若是王指挥使有些想法…。”
令文转眼写成,在用印信的时候,王晚亭不误担心地说出半句。
“啥想法都不重要,怎么做某会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