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完神神秘秘的样子,陆机也猜到几分,不过他故作不知。这时陈完又呷了一口茶,慢慢说道:“陆兄可否还跟马何罗有联系?”
一听马何罗,陆机一怔,忙摇摇头说道:“自从离开长安后,便没有来往,也不知他现在怎样?”
陈完笑眯眯地道:“陆兄有所不知,马何罗现在是侍中仆射,官职不小啊,他二弟马通也封侯了,三弟马安成也是羽林军中一羽林郎,兄弟三人都是平叛太子造反有功而加官进爵。”
陆机听到马何罗也加官进爵,长叹一声:“可惜次倩啊,太过好出风头,落得如今的地步。”
陈完看时机已经成熟,忙说道:“我上次回长安时,见过马何罗兄弟,他们对于目前的现状很是担忧,怕有朝一日会大祸临头;特别是马何罗,念念不忘江充,后来他喝多了,便吐了真言,说是在找机会准备替江充报仇。”
“怎样报仇?太子早已自尽了,太子一党也被铲除了,找谁报仇去?”
陈完听陆机这么一说,心想江充后来不是被皇上灭三族吗,找谁报仇你是明知故问吧,便低声说道:“陆兄,马何罗的意思当然不是想找太子他们报仇,而是找......”
说到这里,陈完故意不说下去。陆机沉吟片刻,凑近陈完耳旁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游说马何罗报仇?”
陈完笑嘻嘻地说道:“他们兄弟三人可自由出入宫中,接近皇上的机会多,要下手比较方便。”
不过陆机还是有点不解,虽说马何罗跟江充的关系很好,他也重义气,并且江充也曾救过他一命,但他现在也是有高官厚禄,还有他二弟还封侯呢,他们怎会去冒这个险呢?便说道:“虽说他们兄弟几个进出宫容易,方便行事,但现在他们个个都有高官厚禄,谁还想去冒这个险?”
陈完正色说道:“陆兄你有所不知,他们兄弟现在个个都提心吊胆,特别是马何罗,自从江充被诛三族后,他心里更加恐惧,怕皇上有朝一日也会诛他;至于老二马通,虽然在平叛太子造反时立了大功,还封了侯,但看到之前一起平叛的有功之人都遭受诛杀,心里很害怕,你还有所不知,上个月跟他一起平叛的御史大夫秺侯商丘成被人告是诅咒皇上,已经自尽了,他现在更加害怕,担忧不久的将来祸害会降临他身上。”
看来陆机是在北邙山上呆得太久,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听陈完这么一说,觉得去游说马何罗为江充报仇,也未尝不行,心想江充也是死得太冤了,为皇上尽心尽力去做事结果还累及他老家的族人,好在自己跑得快,要不然早就是刀下鬼。
看到陆机沉吟不语,陈完继续说道:“陆兄,你就将这些利害跟马氏兄弟分析,他们是明白人,知道权衡利弊怎样做的。”
陆机思索片刻,慢慢说得:“如若马何罗肯为次倩报仇那就最好不过,成功了,燕王可以趁乱带兵进宫剿贼,如若失败,他也可以保护皇上为名进宫,真是稳赚不赔。”
陈完忙示意陆机小点声:“陆兄,轻点声,不要被别人听到,我们做门客的要为主子担忧,此并不是燕王之意,燕王并没有参与其中,你明白没有?”
陆机笑道:“明白,燕王是不想搅进来,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容我想想吧,你今晚也在山上歇息,明天我答复你。”
其实陆机也面临很多困难,师父师娘走后,北邙派的担子就压在他身上。无妄子这些年来由于年纪大的缘故,很少出去找人拉赞助,山上的经费很是紧张,陆机接手后,困境更加明显。现在机会就在面前,要不要答应?次倩死得冤,有人要帮他报仇,那也是好事,做为他的师兄和他门派的掌门人,也应为他报仇出点力。再继续往前看,如果燕王成功了,我也可以沾点光,至于小皇子刘弗陵,到时在燕王面前帮他说情,让他封个好的国给他便是,也对得起师妹君姁和赵婕妤。
那如果马何罗不成功呢?陆机也有担忧,怕引火烧身。心想我游说完了无论成功或失败都先溜走,隐居在北邙山上也无人可知吧。
其实陆机一直都有投机的心里,跟江充去匈奴、巴结苏文、献药给皇上,这些都是他过去为了争取名利而做的事情。当然在发现事情不妙时,他的脚底也是挺滑的,总能事先判断出来而使自己不会深陷其中。
傍晚,两个小师弟华伏芝和张央刚采药回来,便问陆机有关“刺灸心法”的问题。自从师父走后,两个小师弟就经常问他医术上的问题,但陆机对医术并不是很懂,经常不知如何跟他们解答。
华伏芝是谯县人,张央是南阳人,他们自幼便被家人送来无妄子这里学医。十年前公孙彧和江充、陆机、卢福他们四人结伴去长安时,路过北邙山上见到那两个小童就是他们。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这些年来一直跟无妄子学医术,但无妄子走后,陆机接手北邙派,便没人教他们两人的医术。
陆机知道他这两个小师弟的悟性极高,是学医的好料子,本想过段时间送他们去长安,让他们拜公孙彧夫妇为师,继续学医,也好传承公孙彧和易素素这对传奇医侣的医术。今天陈完突然造访,力邀他去长安游说马何罗,陆机心想,不如答应陈完的请求,趁这机会顺便也好将两个小师弟带去博济医馆。
见到华伏芝和张央拿着小木人过来问有关针灸的问题,陆机笑道:“两位师弟,自师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