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对岸,一行人就往镇上去了,到了镇上就有车马行了。
“春香,我们吃些东西再去县里吧,横竖明早才卖东西,天黑之前到福宁就可以了。”
“馄饨,热乎乎的馄饨,新鲜的馄饨哩。”街边的一个小摊上,一位衣着整洁围着棉白色围裙的大婶儿的大嗓门,感觉一条街上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不过这条街很短就是了,估计半刻钟就可以逛完了,街上的人并不多,也只有一家小药店,一家杂货铺,还有一间粮行并一间布料店,连个酒楼都没有。
听到大婶儿的叫卖声,他们就想着给女儿叫上一碗馄饨,他们两人吃些干粮就凉水就可以了。
汤月华跟在父母后面,看到那个妇人抱着孩子往那间药铺去了,看了几眼,就将目光收回了。
“大嫂子,来一碗馄饨。”汤月华的娘亲摸出钱袋,拿出两枚铜钱递给老板娘。
“好哩,馄饨一碗两文钱喽,好吃不贵又便宜。”嘴里的叫卖声生不停。
买馄饨的大娘,弯腰往灶洞里添了一把柴火,拿起灶台边的空心竹往灶洞里吹气,直到里面的柴火燃起了火焰,接着到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把手。
她粗糙的手在围裙上按了几下,掀开木制的锅盖立在一旁,抓起数好的馄饨,看着锅里的水翻腾了,就往锅里放。
竹爪篱在锅里转了几圈,放在一旁,就开始往白色蓝边的陶碗放入盐,虾皮,酱油还有一些鱼露,舀上一大勺熬得白白的,喷香的骨头汤倒进白色的陶碗里,竹爪篱捞起锅里漂浮的馄饨发,倒进碗里,再撒上绿色的葱花。
接着还端上来两碗白汤,“馄饨好了,汤不够可以再加。”
一家三口坐在小摊的位置上等着馄饨上来,汤月华一时没有注意自己的爹娘就点了一份,直到看到桌子上那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馄饨以及那两碗单调的白汤。
接着就看到那碗馄饨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的娘亲还在和卖馄饨的大娘道谢,“这,大嫂子我们就要了一碗馄饨,这怎么好意思。”
“就是一点儿汤,不值当什么。”大娘笑着说了一句。
“这,这。”连说了两个这的娘亲,就自家得到袋子里拿出一些地瓜干和一个柿饼,站起来拿给大娘。
“大嫂子,这是我们自己做的一点吃食,你尝尝看,不知道能不能吃。”
“不用了,你们这应该是要拿去县里卖些钱的吧,我可不能收,那一点儿汤可不值你这么些东西。”大娘推辞,并不接。
两人就那么你推我挡地来来回回,最终拗不过,大娘就收下了,就是桌上的两碗白汤多了些颜色。
她一言不发,将碗里的馄饨舀到其他的两个碗里,自己拿起剩下三个馄饨的碗,掀开幂篱的一角,就开始吃了。
夫妇二人还想要说些什么,“爹娘,再不吃就凉了,我们一会儿还要赶路。”汤月华提前说了一句。
他们看了对方一眼,知道这孩子的意思,就没有再说话,两人将碗里的几只馄饨吃了,再吃了些烙饼,就准备起身出发了。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等我们当家的回来就有药钱了。”妇人恳求着里面的人。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你家孩子这病我们老爷没法儿治,赶紧地抱着孩子上县城去看看,说不定还来得及!”一个药童一脸无奈地说着。
妇人抱着孩子在药铺的门口跪下,朝着里面拼命磕头,“先救救我的孩子吧,药钱和诊费我一定会付的,我们家孩子就是受了风寒。”
周围的百姓都站在不远处,看着不停磕头的妇人,指指点点地说些话,但是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这年头要是家里有人生病,诊费和药钱就能将一个家庭压垮。
听这妇人的话,家里男人还不在家,谁也不敢上前淌这趟浑水。
“你家孩子烧的太厉害了,还有其他的病症,都说了让你们都县里找大夫,指不定还有救,怕了你了,这里有十文钱,你拿着雇辆车到县里去吧。”药童肉疼地拿出十文铜板放在孩子的包被里。
“这位娘子,要不你和我们一起雇辆牛车到县上去吧。”自己的娘亲看着妇人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怜,都是当娘的,孩子就是心头肉,想着他们刚好要到福宁县去,要不就捎带上她。
自家爹爹赶忙去车马行那边租了一辆驴车过来,“咱们赶紧些,赶到县城时间应该还不晚。”
“这位娘子,赶紧抱着孩子上车吧。”周围的人纷纷劝着还跪在地上的人
妇人顿时清醒过来,“去县上,我们去县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又道了句谢。
一行人,自己的爹娘在坐在外面的板上,她,妇人以及孩子则一起在车厢里,当然还有他们带来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驴车的速度有些快,一路上又颠簸得很,孩子的喘息声开始有些急了,难受地哭着,哭声就像是小奶猫似的,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眼看着就要接不上气了。
似乎被那层包被紧紧裹着的人,并不是那个孩子,而是自己,不管了。原本还不想多管闲事来着。
“把孩子的包被打开。”汤月华忍不住地出声了。
“我说把孩子的额包被打开。如果你不想孩子死的话。”她冷静的声音从幂篱下传来。
孩子死三个字,就像是戳到了妇人的肺管子了,注视着孩子的妇人,立马将头抬起来,有些恶狠狠地看着自己,随即又想到自己好像正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