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瞧见苏筠怡眼底的深意,瞬间明白了。
柔香在外走了快三个时辰,早就累得四肢都在微微发颤。
但是她还是自顾自地走着,没有上马车。
苏筠怡知道柔香定是内心挣扎,所以也没有让清芷去叫她。
庄生驾着马车,唤了柔香几次:“柔香,你要不去车上坐坐?”
柔香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而石头,见到柔香脚都走得似乎渗出血来,心疼得赶紧拉着了她:“柔香,你快上去坐着啊,你这样走,腿都会走废了!”
想到晚上也许就和这些人阴阳两隔了,柔香心中酸楚,脑子也是一片混沌。
她就如同行尸走肉那般,深深地望着石头,似想将他的模样刻在脑子里。
石头是她这短暂的一生中,唯一几个真心待她好的人了。
“石头,你先回去吧,”柔香苦涩地收起视线,深埋着头,继续跟着马车往前走。
她的脚早就磨破没有知觉了,但是她也无所谓了,毕竟,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君泽忆命人找了一块空地,准备过夜休息。
苏筠怡的马车总算停了下来,而柔香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石头一直跟着柔香后面,他知道柔香的性子,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内心也倔强得很,所以他也没有劝,只是安静地护在柔香身后。
柔香知道石头一直跟着自己,有些泪目。
等到队伍停了下来,前面的疱人已经架起大锅,开始准备晚餐的时候,清芷才缓缓下了马车。
她淡淡地看着柔香,将手中的菜篮递到了柔香的手里:“柔香,。”
清芷的声音很轻,轻的让柔香都琢磨不到她是不是已经从小姐口中知道了些什么。
石头一步上前,抢先拿过了菜篮:“我去吧,柔香她脚磨破了,我去给小姐提吃的,反正我也要给泽云大夫拿,就一起了。”
柔香见状,也不顾脚上的伤口,伸出手就去夺石头手里的菜篮。
“你不用管!我去!”柔香因为紧张,声音似乎都在用吼的。
石头根本没想到柔香会如此激动,手中的空篮子就被柔香夺了过去。
篮子上的倒刺,将他的手,都划出了几条浅浅的印子。
“柔、柔香……”石头瞧见柔香眸子里如困兽般的猩红,有些紧张,“你、你没事吧?”
柔香知道是自己失态了,赶紧低下头,将竹篮护在自己胸前,然后她就感觉到了,胸口的那柄小刀,微微有些发烫,似烫的她的胸口都有些灼伤了那般。
“我、我……”柔香才惊觉,自己走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没有完完全全下定决心,要去刺杀二皇子。
“你若不舒服,我去就是。”清芷不知何时跳下了马车,站在了柔香的面前。
她已经知道柔香晚上要做什么,所以她也在等,等柔香的决定。
柔香深埋着头,双手护着菜篮,生怕被清芷夺了去。
只片刻,她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抬起头:“我、去!”
柔香说完,一个身侧,绕过清芷,就往队伍最前面冲了过去。
她的脚因为磨破了,小跑起来有些跌跌撞撞,可是柔香似感觉不到疼痛,拼了命地往前冲。
石头见状,不知怎么的,眉心一直乱跳,心里十分慌乱。
他也不顾不上什么礼节了,让庄生让了让,赶紧爬上了马车。
撩开车帘,见苏筠怡正闭眼养神,石头“扑通”一声,跪在苏筠怡的面前。
“小姐,”石头急切,“若是柔香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小姐你就惩罚我吧,我替她受罚!”
石头以为,今日柔香不上马车,徒步走了三个时辰,是因为惹恼了苏筠怡。
苏筠怡缓缓地睁开眸子,眼里带着些许迷茫:“罚你?她做错事了,为何要罚你?”
也不怪苏筠怡如此问,她这个感情白痴,是瞧不出石头对柔香的特别的。
被苏筠怡清冷的眸子这么一盯着,石头脸一下就红透了,耳根都炙热起来。
他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奴、奴才……瞧、瞧见柔香脚都磨破了……”
他到底还是不敢在苏筠怡的面前,承认自己喜欢柔香的事情。
毕竟,他们都是下人,若是主人家不乐意,私相授受那可是大罪。
石头不想因为自己的爱慕,连累了柔香。
石头如此说了,以苏筠怡对感情的认知,她是更不能体会石头的用意了。
所以,她又缓缓地收回了视线,再次眯眼休息:“你先下去吧,我并未责罚柔香。”
石头见苏筠怡如此,心里愈发着急了,莫不是柔香真做了什么对不住小姐的事情?不然为何苏小姐如此冷淡。
石头也不敢质疑苏筠怡的话,只能磕了磕头,又跳下了马车。
此时,马车外已经没有人了,连庄生都去吃饭了,清芷更是不见踪迹。他一咬牙,就往前面冲了过去,想去帮帮柔香。
等到石头离开后,坐在马车上的苏筠怡,也在原地突然不见了踪迹。
柔香刺杀二皇子一事,是她在帮柔香,也是在帮君泽忆。
若是这个结不解开,柔香会一直对君泽忆有威胁。
苏筠怡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为君泽忆操这个心。
现在柔香过去了,虽然她派了清芷过去,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得亲眼看着,才能安心。
有清芷在,柔香不会有事,君泽忆更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