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厨的墙角边,用厚重的茅草,盖住了地窖的出入口。
张大娘走到墙边之后,将茅草挪开了一点位置,便露出了盖住地窖口的木板。
君泽忆让胥一帮着将木板挪到一边,然后跟着张大娘往里面走。
地窖里空气稀薄,火烧不旺,所以张大娘手中的烛火有些暗淡,也只能照出身子周围一寸远的地方。
君泽忆紧跟其后,顺着楼梯,走到了最下面。
张大娘家的地窖不大,也就几平大小,此时里面堆满了水果和蔬菜,还有肉和鸡蛋,君泽忆机会没有落脚的地方。
见到地窖里满满当当的食物,君泽忆内心不震惊是假的。
先前他对张去病书信上的内容,也只是半信半疑,但是在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吃惊。
若是按照张大娘的话,这村里二三十口人,每家每户都在夜里,毫无声息地得到了这么多粮食,那一定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得到的。
单说运送粮食的马车,需要大量的人力,就连要在老年人睡下之后,偷偷将这么多东西放进每家每户的厨房,都是需要轻功高手才能做到的吧?毕竟老年人睡眠浅,稍微有些动静,就会惊醒。
可是按照张大娘的意思,他们都是清早起床之后,才发现厨房里有食物的,根本夜里睡下之后,一点响动都没有。
难道真是神仙下凡?君泽忆默默地想着。
可是念头一起,他又觉得有些好笑,立即否认了这个猜疑。
他是从不信鬼神之说的。
看样子,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也许并不是吕业所谓。
一来吕业没有这个必要做这种不留姓名的好事,二来他也不是那种无私为人奉献的官员。
君泽忆在见过地窖中的食物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大娘,天快亮了,我们也不便久留,谢谢大娘这顿饭。”君泽忆道谢,然后领着胥一迅速离开了村落。
一夜没休息,君泽忆有些疲倦,驾马的速度减缓了许多,准备沿路上稍作休息。
胥一紧跟其后,在离开村落差不多半个时辰的车程之后,君泽忆停下马,跳了下来,找了一棵大树,背靠树干,易地而坐。
胥一也拴好马,站在一边,安静地待着。
在完成君泽忆的任务后,胥一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漠少语的模样。
“你也认为是神仙吗?”君泽忆闭眼休息,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仰起头。
胥一沉默了许久,言简意赅道:“反正我做不到。”
说完,胥一又保持缄默。
君泽忆知道,胥一说的是,他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些吃食运到厨房里,还不打扰到村里的每个人。
胥一从小跟在君泽忆身边,保护他的安危。在君泽忆知道的暗卫里,胥一的武功是最高的,既然胥一都说他做不到了,那君泽忆不知道,还会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君泽忆没有再开口,他用最短的时间,小憩了片刻,又重新起身,出发回去了。
在别院里,苏筠怡得知君泽忆去了那日她和霁华逗留的村落之后,隐约猜出君泽忆过去的目的。
但是她并不担心,她觉得,以君泽忆的能力,应该查不出来是她给村民们送的吃食。
清芷见苏筠怡不在意,也就没有继续打探这件事了。
等到君泽忆回到别院之前,苏筠怡又顶着佚名的脸,在伏龙镇里转悠了一圈。
只是这一次,她被陈发扬的人,给拦住了。
陈发扬并不知道君泽忆和刀锋的对话,所以他也不知道,真是佚名的药,将霍乱治好了。
他在心底,只认为,佚名就是个江湖术士,想用这种方式,来骗老百姓的钱财。
所以在面对佚名的时候,他的脸色自然是不太好看的。
“你就是那个佚名?”陈发扬站在离苏筠怡差不多十步远的地方,将苏筠怡拦在了一条昏暗的甬巷之中。
虽然外面阳光普照,但是甬巷里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所以还有些阴冷,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的霉味。
陈发扬看不真切苏筠怡的模样,但是远远地瞧着,他也能约摸出苏筠怡那倾世的雌雄难辨的容貌。
要不是因为他的样子太过惹人注意,引起了轰动,陈发扬哪里那么容易就知道是佚名出来了?
陈发扬反正对这个佚名怎么也喜欢不上来。
苏筠怡轻轻“嗯”了一声,她自然是认识这个陈发扬的,只是作为佚名,自然是认不得的。
陈发扬见佚名对自己有些敷衍,心情愈发有些不满,语气自然更是强硬了:“既然你是佚名,那就请你跟我去一趟二皇子那里。”
苏筠怡随即反问:“为何?”
害怕因为声音太过柔弱而显得有些娘气,苏筠怡可以压低了声音,而且也尽量少说话,所以声音显得有些清冷凉薄。
但是这语气,落在陈发扬的耳朵里,那就是佚名在质疑他的话,挑衅他的权威。
这可惹恼了陈发扬这个暴脾气了。
“为何?!就凭你在镇里大肆无言乱语,胡诌你的医术!”陈发扬气恼。
苏筠怡耸了耸肩,又道:“我没有。”
陈发扬已经满满往苏筠怡所在的位置大步走了过来,而且他还做出老鹰抓小鸡那般大鹏展翅的动作了,示意身后的几个手下跟着他,去围堵苏筠怡。
那模样,似乎觉得佚名会长个翅膀,飞走了。
“你到底有没有做过,自己去和二皇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