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怡胸口的抽痛,又加剧了些。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她该有的情绪,也许是这具身体,在听到双亲被杀之后的正常反应。
她不能被吴长恩牵着鼻子走了。
苏筠怡咬着牙,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大腿。
身体的疼痛,让苏筠怡一下就从身体的条件反射里走了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决绝:“师傅,我只记得我叫苏筠怡,是苏建成的女儿,其他之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再去深究。”
说完,苏筠怡直接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话不投机半句多,本来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师傅,现在要逼着自己去起兵造反,苏筠怡对他已经没有了耐心。
吴长恩对苏筠怡的反应,似乎早有心理准备。
在见到苏筠怡起身之后,他的表情依旧很是淡定,反而道:“喝杯热茶就走吧,说了这么多话,也该渴了。”
吴长恩给苏筠怡倒了两次茶,可是苏筠怡一滴未沾,而他自己已经喝了三四杯了。
苏筠怡瞧着茶杯里飘着的那片茶叶,嘴角不自然地扬了扬,似乎想要笑,却笑不出口,苦涩万分:“师傅想将我迷晕,然后逼我就范?”
这茶水里,下了能叫人昏睡的药粉,苏筠怡坐下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
只是她不动声色,却也不去品茶,就是想看看,师傅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她本以为自己好歹在师傅膝下长大,就算两人追求不同,观念不同,但是自己既然对造反这件事表现出强烈的抗拒了,师傅也许会顾念往日之情,对自己手下留情。
却没有想到,师傅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想法,还是想要将她迷晕而已。
若不是自己有系统,对气味十分敏感,那怕是今日自己是回不去了。
“哈哈哈!”吴长恩仰头长笑了几声,“丫头,这茶水我都喝了好几杯了。”
吴长恩的言外之意是,自己喝了都没事,这茶里怎么可能有问题,是苏筠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吴长恩如此说,苏筠怡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和师傅对坐品茶的时候了。
莫不是茶里这药,真不是他下的?
但是苏筠怡并没有将心底的猜测说出来,只是道:“药没有下在茶水里,只是下在了杯壁上。”
见苏筠怡并不是在开玩笑,吴长恩脸色一沉,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桌子。
若是真如苏筠怡所说,那他就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了。
而屏风后面的文无忧,已经吓得脚下发抖了。
确实,桌上的茶杯,除了吴长恩常喝的那一杯没有下药,为了以防万一毒不到苏筠怡,文无忧早在之前,就将药全部撒在了桌上空茶杯里。
所以无论吴长恩给苏筠怡哪个杯子,只要她的嘴巴沾到了杯壁,那就会直接昏死过去。
文无忧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了,怎么会知道,这个时候居然被这个苏筠怡给亲口说了出来。
这毒也只是让人沉睡而已,因为这个文无忧知道,苏筠怡在吴长恩的大计中是起着决定权的关键所在,她自然是想让苏筠怡死的,但是若她真的这么做了,那吴长恩这么多年的筹备就是白白浪费了。
这个假的文无忧是爱慕吴长恩的,所以她不能去毁了吴长恩的计划。
但是对于苏筠怡,她也是要教训的。
况且苏筠怡居然拒绝了吴长恩的提议,她就更觉得,自己提前做的准备是正确的,等会苏筠怡一晕倒,就将她控制起来,那就更利于他们的千秋大计了。
却没有想到,这个苏筠怡居然如此警觉。
想到吴长恩的暴怒,文无忧心里有些发憷。
“丫头,你先回去,”吴长恩缓缓开口,“别让外面的人,等久了。”
苏筠怡并不担心吴长恩知道霁华的存在,而且苏筠怡知道,这些事,定是隐瞒不了师傅的。
所以听到吴长恩的话,苏筠怡并不吃惊,只是点点头,就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推开门,苏筠怡就落入了霁华温暖的怀抱里。
而与此同时,坐在房间里的吴长恩,风轻云淡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对丫头好一点。”
搂着霁华的苏筠怡,最近勾了勾,并未接话,直接搂着她,就往楼下走。
对于吴长恩的嘱咐,若是搁在以前,苏筠怡定会十分感动,可是现在不得不让苏筠怡怀疑,吴长恩的出发点到底是不是好的了。
离开酒楼之后,霁华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苏筠怡聊一聊,所以就搂着她,往城边的僻静小路走去。
两人气度不凡,而且苏筠怡又顶着佚名这张绝世的脸。两人走在路上,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毕竟何曾有人见过两个男子这般搂搂抱抱的。
苏筠怡知道霁华有事问自己,很是顺从地跟着他。
走了许久,直到周围一个人都看不到了,霁华才松开环在苏筠怡腰身的手,顺势向下,握住了苏筠怡的手。
苏筠怡道:“若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原来是如此尊贵。”
霁华轻轻“嗯”了一声,从现在起,对于苏筠怡的话,他都完全相信。
“筠怡,”霁华提议,“那个人极度危险,我觉得,若是可以,要不送你先回皇城。”
苏筠怡知道,霁华口中的那个人,说的就是她的一枝师傅,也就是前朝摄政王,吴长恩。
但是,现在东北大旱的粮草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