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暂时离开了伏龙镇,苏筠怡便让清芷将马车掉了一个头,去了一趟忠县。
她在已经又一次清空的地洞里,装满了粮食之后,才跟着清芷往伏龙镇走。
等到苏筠怡重新以她本来的身份,回到别院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在她回到别院的时候,才发现,别院里,已经快翻了天。
原来是她离开的时候,将吕晴晴给落下了。
等到吕晴晴得到消息,佚名神医已经离开伏龙镇的时候,就追了出去,可是早就见不到神医的马车了。
所以,吕晴晴只能求到了君泽忆那边去。
明明佚名神医就答应过她,只要她减肥变瘦了,就会教她医术,现在佚名神医居然丢下自己走了,那这承诺还能作数吗?吕晴晴不得而知。
想到母亲刚离世,父亲也被抓住送往皇城,天地之间就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吕晴晴越想越伤心,就在君泽饪蘅尢涮淠至苏整一宿。
君泽忆也颇为头疼,虽然暗卫回来禀报,说佚名神医已经走远了,但是吕晴晴这人在别院里哭着闹着要找佚名神医,他总不能将吕晴晴送过去吧。
想想佚名神医走得匆忙,又并未提带上吕晴晴一事,若是自己不知好歹将人送过去了,那佚名神医不就知道,自己派人跟着他吗?
君泽忆真是左右为难。
可是无论他好说歹说,甚至提议让吕晴晴跟着自己,以后一起回皇城,吕晴晴就是一直哭,根本停不下来,好似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
苏筠怡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别院里,那些丫鬟各种嚼舌根,说是二皇子怕是做了什么坏事,不然为何忠县县令之女,已经在二皇子的书房里,撕心裂肺地哭了一整宿了。
苏筠怡这才一拍脑瓜,心道坏了,她怎么将吕晴晴给忘了。
怕是昨日听到柔香差点受害,一时心急,想着得赶紧让佚名消失,不然她还得两边跑,不能护身边人周全。
苏筠怡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真是对不住吕晴晴,承诺了将她带在身边,结果倒好,自己先跑了,把她一人留在别院了,而且吕晴晴丧母之痛还未过,又被自己抛弃,难怪如此难过了。
想到这些,苏筠怡也不敢停顿,匆匆地就往君泽忆的书房赶去。
庄生见到苏筠怡居然过来了,心里有些紧张,他真担心苏筠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误会了二皇子。
庄生赶紧迎了过来,微微曲着身子,一边领着苏筠怡往书房大门走,一边道:“苏小姐请息怒,吕小姐和二皇子之间并未有什么……”
苏筠怡没有深想为何庄生要如此说,走得有些急,所以回答也有些气喘吁吁:“我知道。”
苏筠怡的声音急促又带着气音,落在庄生的耳朵里,完完全全就变了本质。
庄生心里一直默念着不好,不好,苏筠怡肯定是误会了,边走边琢磨着,自己到底该如何打消苏筠怡心中的猜疑。
为了避嫌,君泽忆特意让庄生将书房的大门打开着,就是担心吕晴晴在自己书房哭哭啼啼,自己又紧闭房门,定是会有流言蜚语。
所以苏筠怡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书房地上,已经算是在干嚎的吕晴晴。
听说她哭了一夜,怕是眼泪早就干了,声音自然也已经嘶哑了。
苏筠怡提步走进门槛,走到吕晴晴的旁边,对君泽忆轻轻福了福身:“二皇子。”
见苏筠怡过来,君泽忆有些吃惊,转瞬间,惊讶就被紧张所替代。
苏筠怡此刻匆匆过来,不会是误会了自己和吕晴晴吧?
君泽忆有些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慌忙和无措,他寻思着,自己应该要和苏筠怡好好解释解释。
可是话还没到嘴边,他就听到苏筠怡,不急不缓地说道:“二皇子,筠怡听说吕小姐哭闹不止,所以过来瞧瞧。”
苏筠怡目光清明,声音平缓,语气里,毫无醋意,甚至连质问的语气都不带分毫。
君泽忆先前还局促不安的心,一下就如被一盆冰水倒下,凉透了。
若苏筠怡有半分生气和懊恼,他也许会以为,苏筠怡是在乎自己的吧?
可是现在,听苏筠怡的意思,她只是担心吕晴晴而已。
君泽忆眼里的光泽,瞬间暗淡下来,他缓缓地又坐下了,垂下眸子。
现在正值炎炎夏日,可是他为什么觉得,从脚到头,他的身子都寒冷得想要发抖。
“因为佚名神医离开,所以吕小姐有些伤神。”君泽忆的声音冰冷得几乎毫无情绪,一字一句,也僵硬无比。
苏筠怡并未察觉君泽忆的异样,对于霁华以外的男人,苏筠怡从未过分关注。
只是在象征性地得到了吕晴晴哭泣的原因后,苏筠怡才能关切吕晴晴。
所以,君泽忆说完,苏筠怡就收起了视线,低头垂眸,看着还在哭泣的吕晴晴。
“吕小姐,神医离开了,总有再见的时候。”苏筠怡害怕吕晴晴听出自己的声音,所以稍微抬高了一些音量,让自己的音色听起来,要甜美一些。
吕晴晴听到苏筠怡的话,依旧抽噎了几声。
“神、神医……神医明明答应、答应带着我的……”吕晴晴嘴里嘀嘀咕咕,重复着这一句话。
苏筠怡自然是听到了吕晴晴的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