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云突然来了兴致。
先前是张敏儿和庞灵溪要让苏筠怡去比试,自己出面结束了这个话题,本以为这翻篇了,结果现在苏府的庶女,居然又来起哄。
莫不是这个苏筠怡这么惹人嫌吗?大家都想让她出丑?
苏筠怡得到了君泽忆的回答,满意地对他点了点头,便准备坐下来,根本不愿意多搭理苏悦乐。
所有人都盯着苏悦乐,全都是嘲讽的模样。
而苏韶影,彻底坐不住了。
她没有想到,二皇子居然帮着苏筠怡!还给她解围!
苏韶影咬牙切齿,眼神如利刀,似想把苏筠怡身上捅出几个洞来。
“筠怡,你这样问二皇子,真的没事吗?”苏筠怡落座后,子君有些担忧地询问。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苏筠怡的做法,确实有些大胆了。
苏筠怡对她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说,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些心慌慌的,总感觉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地过去了。
果然,苏悦乐还没坐下,一直看着好戏的君泽云开了口:“苏小姐,今日想看你展示才艺的人,有些多呀……”
嫡皇子都开口了,苏筠怡怎么敢坐着,只得又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她完全不慌张,反倒是坦然道:“回嫡皇子的话,苏筠怡从小都在荒山野岭里长大,根本就是才疏学浅,她们怕是想看筠怡闹笑话吧。”
“噗呲……”听到苏筠怡的话,邹寻觅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真觉得苏筠怡这什么都敢直说的性子,简直太对他胃口了。
她一个女子,为了不比试,居然能把自己说得如此这般不堪。
但是邹寻觅不知道的是,苏筠怡说的真是句句属实啊,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这个时代女子需要学的琴棋书画,苏筠怡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从小,一枝师傅就不过问她整日在山野里做些什么,只是把想推荐给苏筠怡学的东西,放在苏筠怡的房间里。
然后每隔几日,就对书本上的内容,和苏筠怡交流一次。
而且,一枝师傅也从不要求苏筠怡一定要学会琴棋书画,反倒是给苏筠怡推荐的兵书较多。
所以,若要让苏筠怡谈谈行兵作战,她可能还能说上一些,但是要让她到台上去唱歌跳舞,她是真不会,就算在现代,她也很少一展歌喉。
苏筠怡的话刚落,四周的人,都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他们都对着苏筠怡指指点点。
有的人嘲笑,有的人不解,有的人同情……
苏筠怡知道,他们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苏府嫡长女,却什么都拿不出手,连个比试都不敢参加。
但是对于苏筠怡自己而言,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认为她不行,这样才有利于她退婚。
就连刚才还笑谈她娟秀的四皇子君泽润,都有些质疑地盯着她看了看,又扭头盯着君泽忆,满脸都写着担忧。
苏筠怡因为站着,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不管嘲笑的,鄙视的,还是担忧的,她都一目了然。
反倒是其中一个人的目光,让她微微有些吃惊。
那个人就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君泽忆。
按理说,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什么都不会,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都该面上无光,更何况一个皇子。
但是君泽忆的眼里毫无波澜,嘴角上扬,脸上依旧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一如既往。
苏筠怡真觉得,他的笑容有时候如面具那般印在他脸上。好似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计较,完全无欲无求。
他是真的对自己很满意,对这婚事很满意,还是说他根本在乎他的妻子是谁,也不在乎他的枕边人到底有没有能力配的上他?
苏筠怡心里渐渐有了这种疑虑。
若是对自己很满意,对婚事很满意,她还可以想办法,让他对自己不满意,对婚事彻底失望。
若是第二种,他是因为完全不在意,所以表现得如此,那筠怡无论做了什么,怕是君泽忆都不会取消婚事了。
除非……
除非她给他带了绿帽子!
但是,给皇子带绿帽子,她怕是会被处死吧?
苏筠怡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哦?”君泽云眼底兴致愈发浓烈,“苏小姐何以自谦。”
苏筠怡颔首,态度不卑不亢:“筠怡绝无虚言。”
君泽云心情似愉悦地“哈哈哈”大笑了三声,可是苏筠怡在他的眼底,看到的只是恶趣味和一闪而过的阴险。
“苏小姐,既然如此多人期待你参加比试,你就勉为其难接受吧。”君泽云紧接着道。
嫡皇子都如此说了,苏筠怡若是再想要拒绝,怕是就是不知好歹了。
苏筠怡平静的眸子,淡淡地看了君泽云一眼,道:“回嫡皇子的话,筠怡不善歌舞,唯一擅长的东西,怕是与祈福的目的不符……”
“哦?”君泽云以为苏筠怡还是在婉拒自己,脸色当即沉了沉,“苏小姐想要比试什么?”
苏筠怡淡淡道:“用毒。”
她的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苏筠怡似乎并没有听到,只是眼神似不经意地投向对面,端坐着的苏韶影脸上。
苏韶影呼吸一促,浑身紧绷。
想到前段时间那生不如死的感受,苏韶影莫名地心慌,苏筠怡说她善用毒,那莫不是,自己身上那奇怪的毒药,真是苏筠怡下的?
不不不,怎么可能,苏筠怡也就十四岁,怎么可能会用那么神奇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