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众取宠。”邹寻觅又倒了一杯酒下肚,压低声音低声喃喃。
他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但是对于这么敏感的话题,他的看法还是十分通透的。
抛去现在君瑞帝身体大好,短时间不会退位不说,在场的几个皇子都已经及笄,虽说皇家有传位传嫡的传统,但是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现在苏韶影公开站队君泽云,说她聪明,可是又显得她有点妄自耍小聪明了。
若是到最后,君泽云不能继位,苏家怕是会因为这一次苏韶影的举动,而彻底被打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但倘若君泽云继位,苏府倒是可以一直稳固地位,至于能不能受到重用,也不是马屁拍的好就可以的,还是要看自身能力。
所以邹寻觅觉得,苏韶影的做法,简直就是荒唐。
苏筠怡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她并未点破,毕竟,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觉得,苏府的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依旧只把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
听到邹寻觅略微鄙夷的话,她微微侧头,深深地看了邹寻觅一眼,便陷入了沉思。
这娘娘腔的邹寻觅,怕也不是表面上这般玩世不恭了。
这个时代的官二代,恐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
苏筠怡收起视线,再次垂下头,不言不语。
比试还在有条不紊地继续,苏筠怡全然已经没有了兴趣。
而苏子君在休息了片刻之后,又开启了第二轮的吃货模式,这一次她就学乖了,像筠怡那样,一样尝一口。
眼看戌时已过,天开始黑了,大公公便命人,抬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烛台,放在甲板四周,又在高台一圈,放置了四颗如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船都照得灯火通明的,如同白昼。
苏宏朗作为男子,他竟选择的吹箫,苏筠怡本以为他会提诗写字的。
他选择的曲子倒是中规中矩,一曲下来,也引来了一些女子的喝彩。
亥时过了大半,比试进入尾声,还有大概两三个人,就到苏筠怡和子君上台了。
苏筠怡正准备嘱咐子君一些事情,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粉衣小宫女,借着给苏筠怡倒酒的间隙,将手里的东西,一把塞在了苏筠怡的手里。
宫女的速度很快,做完这一切,又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退到后面去了。
除了苏筠怡,就连苏子君都未曾发觉有何不妥。
苏筠怡见苏子君还在吃肉喝酒,便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掌,微微颔首。
手里是颗解毒丸,看成色,应当是高级解毒丸。是谁在帮自己?苏筠怡不解,她收起手心,小心地把解毒丸放进了衣袖里,眼神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人和事。
刚才为自己斟酒的宫女早已经混入宫女中,不见了踪迹。
苏筠怡第一眼看向的就是君泽忆,那个人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若要出手帮自己,她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他最可能。
可是放眼瞧过去,君泽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君泽辰对着自己微微颔了颔首。
苏筠怡回敬笑了笑,便收回了眼神。
若不是君泽忆,难道是邹寻觅这厮?
苏筠怡又扭头,看了看还在豪饮的邹寻觅,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他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莫不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
苏筠怡为了谨慎起见,把衣袖里的解毒丸,转移进了空间。
“子君,少喝点,该醉了。”苏筠怡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拉住了苏子君伸出去拿酒壶的手。
苏子君脸颊微红,眼神稍有些迷离,果然是有些醉了。
“筠怡,我听说毒药都很苦的……”苏子君哈了一口酒气,喃喃道,“我最怕苦了,所以先喝醉了,等会好帮你试药……”
苏筠怡失笑,原来胆大到口无遮拦的苏子君,是因为怕了,所以才想把自己灌醉,难怪先前她都没有碰酒,结果越到后面,喝得都拦不住了。
苏筠怡先前还以为苏子君是喜欢这果酒的醇香味,看样子,苏子君内心的惶恐,是自己轻描淡写几句话,安抚不了的。
尽管如此,苏子君还是未曾打退堂鼓,让苏筠怡颇为感动。
“子君,”苏筠怡轻轻握住苏子君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我不会让你有半分痛苦和危险的。”
苏子君点点头,懵懵懂懂地盯着苏筠怡,脑子已经有些迷糊了。
“走吧,该我们上场了~~”邹寻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冷不丁一听,苏子君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
“没事的。”苏筠怡低声安抚了一句,便拉着苏子君,往台上走去。
苏子君虽然自觉自己已经喝高了,可是为何脚下还是打着颤,她只能把浑身力气压在了苏筠怡身上,不然她真的是挪不动脚。
而反观邹寻觅,他本来就身的肩宽腿长,三步并作两步,就垮上了高台,如柱子那般,在高台正中央站着了。
另外一边的苏韶影,脸色有些惨白,还坐在普团上,没有起来。
邹寻觅见苏筠怡搀着子君都走了上来,苏韶影还杵在位置上纹丝不动,他颇为嫌弃地大声道:“那、那个谁,你快上来了……比试完了,小爷还要回去休息。”
邹寻觅抬起手,直直地朝着苏韶影的方向指着,粉色的衣袖,在湖风的吹拂下,缓缓摇摆,倒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
可是他的声音一起,所有的幻想就破灭了,谪仙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