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句很失礼的话。
但仔细想想,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没记住别人却还要装出记住的样子,这样似乎更没有礼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往这方面想,总之这黑瘦男人一时间竟然没恼,虽然还是用……隐藏得很好但依旧被芯启察觉到了不满情绪的语气再一次问道:
“对于发生在眼前的事儿……你都记不牢?”
“抱歉啊,”然而芯启完全没管他态度怎样:“我这种普通小店,三教九流的人天天接触,若真要将每个见过的玩意儿都记住的话,那才是对自己社交态度的不尊重。”
谈话乍停,有意思的是,这两位都使用了“正常谈话”的音量——店内人不多但并非完全没客,而那“正常音量”,定义上便不是旁人听不到的音量——可那些人竟然完全没受到影响,也就是九,自芯启做出那“撩窗帘”的动作后她便轻微地调整了一下脑袋的角度,将店内绝大部分角落都囊括到了视野之内——略带点警惕意识的动作,不算明显但除非人可以把眼睛长在后脑勺上,否则几乎隐蔽不了……
……好吧,九不是人类,但她后脑勺上确实没长眼睛,那毕竟太惊悚了点——而有她掠阵再加上眼前这位的【能力】除开视觉上对“声音”似乎也存在遮蔽作用,芯启便幅度轻微地放心了不少——啊,很诡异的说法,直白点,在“把事情闹大”这方面他确实是放心了不少,但相比整体的警惕性,那“幅度”,抑或说“比例”,却依旧显得相当小——对方不是那种一见面就兜底的不入流角色,正相反,他并没有说出什么太有“营养”、值得去判断真假的话;因此,在真正动手打起来之前,这男人实力究竟如何芯启确实不能完全知道——事实上,对于“高手”,尤其是一个敢深入对方主场另一个敢大刺刺坐对方面前的两个高手,“爆发性”这方面无论芯启还是那黑瘦男人恐怕都没法瞬间杀死对方——存在“虚张声势”的可能,但万一对方不是虚张声势,先出手唯一的用处就是把自己的“脱力期”——抑或说,“空门”——直接暴露给对方……
……“命”为赌注的东西,也只有傻子才会去赌……真正的“赌”!
因此,气氛一时间倒也还算平常,至少太明显的杀意此时此刻都还看之不到;但沉默也没持续太久,不知是不是从芯启那动都不动……好吧,其实他很轻微地打了个盹,虽然神色不变摸估着对方也没看到——的神色看出这家伙其实并不打算主动开口,就算心不甘情不愿,那最终打破僵局的却还是黑瘦男人——当然,他的语气可就没有一开始时的那么“平和”了:
“旧弗吉尼亚,你被我们追得满山跑……忘了?”
“你是那谁……好吧,我忘了,另一个压根没问……啊总之,你是那两个人质的谁谁谁吗?”
“……我是跟她们有些关系,但仅仅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不是吧?!你们抽风了派长官去看守能被抢夺的交通工具啊!!”
“……我**……才是她们的长官!!”
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始吼出来了;而芯启也终于是在抓耳挠腮表情憋愤乃至险些“手舞足蹈”起来的情况下,勉勉强强拾起了眼前这位真正的印象——也亏他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了,否则叫人根本不知道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这个莫名喜感的开场:
“其实你直接说自己是之前那个……‘第一个出来谈话的’,我没准还有点印象。”
“……不觉得自己显得很蠢吗?”
“你来这儿又不是专门聊这个的,又不是‘正题’蠢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芯启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反而伸出手对着空处再一次稍稍“撩拨”了一下:“话说你的【能力】确实有意思,吵这么大声那些人都没有听到……”
“……谈判的时候犯这种傻,交涉决裂被撕票了你怎么负责?”
“第一,你只是坐在我店里,暂且还只是坐在我店里,‘筹码’什么的都不具备我这儿又不叫‘专业出租谈判现场’……哪来的‘谈判’?你自己找找?第二……”芯启神色……也没多大变化,就是眼睛眯了起来目光尖锐了点:“若说谈判,那也是看对象的——如果是十恶不赦附带‘人质’一类的悍匪,那自然是唯唯诺诺优先保障人质安全为妙;若是胆小如鼠之辈偏偏因为起爆开关等等的‘意外’拥有了破坏力的,那‘强势逼迫’则有可能有效;当然,不能‘过量’,而要是对方属于那种……还有救不至于彻底沦为罪犯的……”他顿了一顿,换口气清清嗓:
“自然点交谈,也许会更好……前两者自然是尽量别犯错为好,至于最后一种……不犯点小错,对方会以为你是个跟他一样、可以平等交谈的人吗?或者说,‘有真实感’吗?能得到信任吗?”
“……为什么你好像很懂?”
“‘联邦警察’,身为‘警察’却连这个都不懂吗?”
“抱歉啊,联邦警察并非通常的警察……而且我们自身也存在有职能的差别。”
“所以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黑瘦男人一瞬间哑了——这个问题可就实实在在“有点料”了,容不得他不仔细思考;但转念相信,也不知是不是为了“信息交换”还是做“投名状”,他却是……用一种经过了芯启检查发现没说谎的神态这么说道:
“军队出身,专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