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彻刺骨的海风让原本漆黑潮湿的城堡大殿更加寒冷了起来,如果建造它的主人最初的目的是恐吓其他人,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还好支撑建筑的石柱和墙上的点着的油灯能让人心中感觉稍稍舒适一些。

要不是外面正下着小雨的缘故,大厅可能会比现在更加明亮,但是这昏暗的灯光却又偏偏让四周站立着的身披黑色斗篷戴着鸟喙头盔手持长戟的盔甲看上去更加狰狞恐怖了起来。

城堡的主人高高在上的坐在岩石雕刻成的椅子上看着大厅中间的来客,他身边矗立着一名穿着两旁摆放的盔甲如出一辙的士兵,石椅向下的台阶旁则站着几名穿着黑色长袍的人。

寒冷、坏天气、像被浇过水一样湿滑的地面和时刻伴随在身边的臭鱼味,无论哪一个都让贝里克喜欢不起渡鸦群岛这个地方,尤其是在来的路上,他们乘坐的船遭遇了风暴,被风浪推动摇摆的船,使得他客舱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跟着晃动。

舱门外水手们整晚都在发出几近疯狂的笑声让贝里克的神经备受煎熬,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关在一个装着各种各样东西的盒子里,被一个淘气的孩子大笑着用手不停的摇晃着。

原本贝里克以为他的侍从能让他这趟渡鸦群岛之旅轻松一些,但是当时他俩的身份却完全颠倒了过来,他一直在对那个孩子说“没事的”“只是一场风暴而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之类的话来安慰他,看来这个孩子的确是第一次坐船,也许是小时候听大人讲过太多关于大海的可怕故事了。

在抵达港口之后,他们在海望港最好的一家旅馆所谓最好的房间住下,虽然在贝里克看来除了能打开窗户正好看到城堡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们入住的当天就差人去告诉康拉德·桑德曼公爵有使者来访,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没有接收到任何领主邀请他们进入城堡的指示,这让贝里克觉得十分生气,从来没有人敢于怠慢帝国首相派来的使者。

每晚他都会从紧闭的窗户往外看,海望港的街道在夜晚由于显得更加深邃幽暗,而这些仅有几个闪着昏暗灯光的路灯照亮的街道都通向同一个地方,那座恐怖骇人挂着黑色乌鸦旗帜的城堡。

有时贝里克甚至能听到从城堡里传出的惨叫声,他把这些声音当做雨夜中的幻听,因为他除了惨叫声偶尔还会听到一些别的似乎是来自海底深渊的不可名状的呢喃声。

“那么……”坐在主人位置上的康拉德公爵的声音把贝里克从这些天糟糕的记忆中拽了出来,“额,巴拉克大人?”

“贝里克。”他更正道。

“抱歉,贝里克大人。”康拉德公爵身体略微前倾以表歉意,“欢迎你和你那快要把胆汁都要吐出来的侍从来到渡鸦群岛,请原谅我前几天的怠慢,因为暴风雨太大了,我想在那种天气将你请过来恐怕多有不便,更何况暴风雨对港口的破坏很大,我们得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那么我是来向您传达首相的指示的,公爵大人。”贝里克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公爵的手下,看着那名穿长袍的年轻人把信送到公爵手上。

“嗯,这下有意思了……”康拉德公爵揭开信封的封蜡,取出信件阅读了起来,“首相想要我送一个孩子去帝国学院进修学习?”

“是的,大人,首先这是帝国针对贵族的律法。”贝里克说道,“其次,你我都知道在帝国学院中孩子们能接受到良好的教育,您曾经在那里学习过,您的长子和长女也在那里学习过。”

“而你我都知道这条律法的真正目的。”康拉德公爵扶着手杖缓缓站起来,手杖和他的木制假腿在地面上敲击出回荡在这安静的大议事厅的阵阵刺耳回声,“贝里克大人,我更喜欢敞开天窗说亮话,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吗?”

“这是首相本人的指示,他的职责就是尽可能的帮皇帝陛下减轻负担。”贝里克抬头看向正一瘸一拐从台阶上缓慢走下来康拉德公爵,据说他曾经是一名极具传奇色彩的战士,几乎与大名鼎鼎的帝国冠军——温斯特·沃夫哈特齐名,可惜时过境迁,战争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首相的指示,呵,看来现在皇帝身边真的是被一群小人包围。”康拉德公爵走到贝里克面前细细的端详了一下这名首相的使者,用手杖种种的敲了一下地砖,“以及废物,我为帝国的前景感到担忧,你是否感同身受呢,大人?”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康拉德大人”

“而现在这群小人兼废物想要从我身边带走我的一个儿子。”康拉德公爵咧开嘴笑了起来,“如果帝国学院把我儿子培养成你主子那样的人的话,我还会为我家族的未来而担忧。”

“您这样评价帝国的首相和其他为帝国尽心尽力的大臣们似乎不太合适。”贝里克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相信您也希望您刚才说的话不会传到首相的耳朵里。”

“相反我希望你这只苍蝇能在首相大人耳边嗡嗡几声。”康拉德公爵把手放到贝里克的肩上,贝里克的肩膀被抓的有些生疼,他没想到面前这个身形消瘦的人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或许你能用你最擅长额甜言蜜语,在首相面前说一些我的好话,我相信这是你最擅长的。”

“您是在拿我的尊严和忠诚开玩笑吗,大人?”贝里克的语气有些颤抖,他不知道此时此地对面前的公爵发作是否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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