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去,他傻眼了。
因为少女正在房里发脾气,到处打砸他的家具和瓷器。
那披头散发又哭又叫又喊又跳的模样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让人始料未及。
而男人则远远站在炉火旁,面无表情,冷眼旁观,十分欠揍。
洛斌望着屋里的一片狼藉,心都快碎了。
因为这房间是他特意为男人准备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云镜里最好最贵的,现在被砸得稀巴烂,他感觉心都在滴血。
“好了好了,阿篱乖,阿篱听话,别砸了。”说着,他快步跑向前夺下少女手里的最后一个瓷器——花瓶,好生劝解。
一边劝一边忍不住气愤地瞪着男人,怪他为何不好好安抚她。这下好了,遭殃的全是他的宝贝,简直没有天理。
秦夜冕当然知道他眼神里的意思是什么,但在他看来这些东西砸了就砸了没什么了不起,只要少女不碰危险的炉火就行。
在洛斌哄阿篱的时候,洛日完全懵了,站在门口一副被雷劈得不轻的模样。
因为他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敢在父亲面前这样放肆,尤其还是这么可怕的父亲。他想如果是他的话,早就被打死了!可阿篱的爹却什么都没做。
然后再看一眼自己的爹那小心翼翼温柔讨好的别扭嘴脸,就更是难以置信了。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实在吃惊不小。
“走,今晚我睡你房里。”
篱落在洛斌的安抚下终于停止了打砸和哭泣,不过脚底一转直接拉着懵逼的洛日走了。
那气呼呼的背影,好像要去杀人放火一样。不过此刻则是去干比这更严重的坏事。
“小祖宗,万万不可。”少女如晴天霹雳的话,立刻将洛斌的脑子炸得“嗡嗡嗡”作响,于是着急忙慌追了出去。
他心想,他这是什么命啊!东西被砸了不说,还要受这惊吓,到底让不让人活了!
他一边喊一边追,刚跑了两步,又立刻回头去拿披风。因为少女只穿了一身中衣中裤,怕是要着凉。
可刚跨进屋里,他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男人把那唯一的一个他刚救下的花瓶也给砸了。那“哐当”一声巨响,就跟在他心口插了一把利剑似的,疼得他差点昏死过去。
“莫急,为兄马上把她带回来。”他不敢看屋里黑着一张阎王脸的男人,拿了披风逃也似的跑了。
心想,他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碰上这两个祖宗。
一个什么都不干,光凭眼神就能杀人于无形。一个什么都敢干,天不怕地不怕比小鬼还难缠。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怕是要在今晚烙下毛病,狂跳得十分厉害,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恐慌。
一双腿更是哆嗦着不听使唤,怎么跑都跑不快。跟得了腿疾一样,愣是没追上少女和儿子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急得他头发都快白了。
不过好在儿子的厢房不远,孤男寡女也不至于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盼望男人千万别太快追来,若是比他快的话,那他铁定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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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当洛斌在厢房外看见儿子蹲在地上的身影时,心突然放了下来。
“爹,阿篱打我。”少年可怜兮兮道,“还把我赶出来了。”
“为何打你?”他透过窗户望了一眼漆黑的屋内,漫不经心道。
“我就想抱抱她,安慰她。”少年很委屈。
“打哪儿了?”他抬起他的下巴,就着月光胡乱看了一眼,庆幸道,“很好,打得不错。”
“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少年突然火了,气得大喊大叫起来。
“怎么跟爹说话呢?”他一个毛栗子敲在他脑袋上,十分用力。疼得洛日抱着头一阵鬼叫狼嚎,“你到底是不是我爹,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就因为我是你爹,才这么······。”洛斌话没说完,眼角余光瞟见一个冰冷的身影快步逼近。
那脚步极快,好像赶着去灭门一样。
突然他心里一阵后怕,庆幸这小子早一步被阿篱给打出来了,否则怕是要被皓阳给活剐了。
“贤弟,莫急。”他一把拦住男人急切的脚步,“孩子还在气头上,先别进去。”
他不想刚停止的大战又在洛日房里上演一场,虽然儿子房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收拾总是要花功夫的,平时云镜里就他们父子两人,收拾整理都靠自己。
讲学的这几个月则是由孩子们干,可现在大晚上的,他总不能不让孩子们睡觉吧!
所以他不希望一会儿除了收拾皓阳的房间,还要收拾儿子的房间,那他今晚就别想睡了。
秦夜冕看了眼身旁黑了一个眼圈的洛日,终于停下了脚步,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见此,洛斌提起来的心刚想放下,没想到儿子突然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我被打了,房间也被占了。”
洛日气愤不已,他感觉自己真是命苦,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父亲。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阿篱都如此无法无天了,还劝人家的爹别进去。自己被打了,还说打得好,简直丧心病狂。
“打了又怎么样,少块肉了吗?”洛斌心里气得不轻。
发现儿子真是没眼力见,这种时候了还添乱。
“我疼。”少年气呼呼道。
“你有她挨戒尺疼吗?滚,面壁思过去。”他踢了他一脚,“这么心胸狭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