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他来说,比起魔族,有一件事却更让他介怀。
他记忆中的神君大人,从来不会踏入六界一步。
这不会是她的行事作风,那么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
玉纶抚开眼前云雾,朝着殿中说道:“言尺,去趟花神府,叫曹卿来一趟。”
六重天花神府
月袭水莲之上静躺着瘦小的幼童,长发散乱,通体皎白近乎透明,隐隐有金光闪匿,一时间竟不辨男女。
自古以来,生于九重天的万物皆有化为人身的机缘。至于何时化形,除了日月精华之外,与其本体为何有着极大的关系。
花神,你看我这神录册该怎么记啊?此花究竟是何品种,你倒是给我句准话。言尺斜着眼睛看着来回踱步的曹植,白眼翻了个底朝天。“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此物便在天庭留不得。”说着自他手中生出一把戒尺,席卷向花池中央。
“别,言尺,你这一尺子下去,她可就魂飞魄散了。”
“你这嘴比太上老君的丹炉都严,我能有什么办法?谁叫你这子孙什么时候化形不好,偏赶上万年一遇六界盛会,还在天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反正我是交代不过去,”
琼台宴是言尺一力承担,却先后被刑天和不知从来跑来的莲花精搞得一团乱,一连几日他滴水未进,整个人瘦得令人瞠目结舌。吓得天界众人纷纷退避三舍,生怕被怒火波及。如今刑天大门紧闭,言尺这把怒火自然烧到了花神府。
花神府的花仙、仙鹤和各种仙童纷纷躲在廊下,看着自家主神紧抱着怒火天君的胖腿哭天抢地,无赖耍横,纷纷摇头叹息。
“你便老实交代,这花你从哪弄来的?否则我即刻上报天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天帝陛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这些哈哈哈哈哈,天君您就不要打扰天帝了。”
“说不说。”
“我……”
“我现在就去!”
“妖域,在妖域。”
“妖域?”言尺有些惊讶,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表情越发奇怪“该不会是因为……”
“嗯!”曹植痛心疾首的点了点头,“你猜对了。”
言尺闻言表情更加痛心疾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两千年过去你为何还放不下,非要闹的fēng_liú往事人尽皆知才好?”他见曹植不说话,“罢了,此花如此奇异,若出自妖域便也可信,正巧妖尊在天界,带我将此事上报之后,便将这只莲花精记录在册。”
“哎,本不必这么麻烦。”
“不必麻烦,那花神自己去和天帝陛下说?”
说罢言尺狡黠一笑,“花神曹植,天帝陛下传你去云爻殿,这桩麻烦事,你自己好好去跟天帝陛下解释吧!”
“言尺,你……”曹植气了个半死,原是这小老儿故意耍自己。他对着言尺的背影吹胡子瞪眼了一番,却想到自己的盘算和天帝那张冰块脸,硬生生咽下了口水。
云爻殿
“花神曹植,参见天帝。”曹植抬头,少年清冷端坐在云座之上,面前堆积着各式竹简。
“曹卿,你来了。”玉纶音声温润,倒听不出任何责备之意。曹植忍不住左右逡巡,见大殿再无他人,心下才稍稍安稳。
“妖尊不在此处。”玉纶随意翻阅竹简,“他听闻你要来此处便早早辞行回妖域了。”
曹植见被一语道出心思,险些一口气上不来,白胡子跟着倏倏发抖。
“言尺说,于盛典之上化形的莲花,乃是你自妖界带回?”
曹植头低的几乎伏地。
“你是骗他的吧”一股灵力将曹植扶起,他抬头,玉纶站在他对面。
“不敢欺瞒陛下,此花生于人间,但数量稀少,六界之内难以得见。臣机缘之时得到此花,念及臣前世经历,遂识得此物。它乃是一株痴花。”
玉纶眉间一挑,似乎想起了什么,哂笑道,“怪不得,你自何处寻得?”
“人间桃源,香馥泽。”
“香馥泽,传说是人间小妖域,四面设有结界,其中居住皆为山精小怪,你确定是此处?”
“是。”
“曹卿,你可知,私自携带异物入天界,乃是重罪。”
“臣知道。”
“为了甄宓?还是为了他?”
曹植没说话。
“你回去吧。”玉纶转身,留下一袭衣玦“此花便养在你的花神府,只是一点。”说着,玉纶的表情嬗变,但并未被曹植所察觉。
“三十年后,你须得送他前往华清天君洞府,与所有长大得仙童一起进学,待完成全部试炼后方可获得留在天庭的资格。”
“陛下”曹植闻言一惊。
“否则,失去留在天空台的资格,那个孩子就必须走向堕仙楼。”玉纶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云爻殿的每一个角落。
“陛下,这……”曹植话音还未落,金光一闪,华清自殿前趋步近前,“陛下,龙族使者已到殿外。”
“记住我说过的话,曹卿,你退下吧。”玉纶转向华清,“有请龙族公主。”
曹植知道天帝心意已决,只得退下。却在银佩空鸣中匆匆一瞥,见一妙龄少女进入殿中,左右顾盼,美目流转。他心